可李乘風更害怕的是千山雪沒死,因此他咬牙看著遠天處馬千里等人與窮奇大戰,自己卻並未上去幫忙。

他只是站在大鵬的背上,一動不動的盯著下面的天孤峰,同時調集了許多的飛禽將整個天孤峰都圍得水洩不通,只要有人出入,都瞞不過他的眼睛。

可李乘風千算萬算,他沒有算到,螳螂捕蟬黃雀在後!

……

千山雪再一次幽幽醒來的時候,發現自己置身在一個陰暗寬闊的石洞之中,四周牆壁上掛著點點的燭火,藉著火光能夠看到四周到處都是密密麻麻的法陣圖紋,這些法陣紋路的走向都最終匯聚到自己腳下,而他自己則被釘在一個豎立的石架上,雙手雙腳都被精鋼鐵環束縛,經脈關鍵穴位都被釘上了鐵環。

千山雪驚怒交加,用力一掙扎,立刻一陣撕裂全身的劇痛傳來,痛得他眼前一黑,隨即他調動體內氣息,卻發現自己剛一調動,體內便有一股與之相反的力量在翻江倒海的撕扯他的經脈和五臟六腑。

千山雪狂噴一口鮮血,痛得險些暈了過去。

“你很幸運,天底下有資格品嚐冥王之血的人,只有三個,你是其中一個!”

在千山雪身後傳來了一個聲音,這個聲音千山雪一下就認了出來,他頓時睚眥欲裂,咬牙切齒:“是你!!”

戰齊勝負手從千山雪身後走了出來,在他身後亦步亦趨的跟著兩人,一左一右,分別是他的心腹僕從李伯,另外一名則是千山雪的樂師琉璃。

戰齊勝此時志得意滿,哪裡還有之前伏低做小那低眉順眼的姿態,他嘴角噙著冷笑,目光凌然,居高臨下的俯視著那個曾經高高在上的千山雪。

“是我!沒想到吧!”戰齊勝冷笑著說道“敢讓我戰家子弟卑躬屈膝,就要想到會有今天!”

千山雪又一眼瞧見戰齊勝旁邊的那名女子,他越發暴怒,激怒如狂,拼命掙扎起來,想要撲過去將她撕碎:“為什麼!為什麼!!”

琉璃久在千山雪淫威之下,下意識身子便縮了起來,躲在戰齊勝的身後,瑟瑟發抖。

戰齊勝一手將她攬住,另外一隻手捉著她的下巴,將她的臉擺過來對著千山雪,對她道:“別怕!要直面自己的恐懼!只有直面你內心的恐懼,你才能站起來,才能戰勝它!”

琉璃身子瑟瑟發抖的盯著千山雪,見他白髮又髒又亂,身上傷痕累累,血肉模糊,一副悽慘之極的模樣,又哪裡還有曾經半點天之驕子的氣派?

琉璃心中膽怯漸去,憤怒與仇恨之心漸起,她呼吸漸漸急促:“我替你殺了他!”

“殺了他?”戰齊勝哈哈大笑“若只是殺了他,我何必費這般大的力氣?在這靈山深處無人的山洞中佈置下這樣一個法陣?”

千山雪卻置若罔聞,只是死死的盯著琉璃,咆哮道:“為什麼!!”

琉璃憤怒的朝著千山雪嘶喊道:“因為我恨你,我們都恨你!你是個魔鬼,是個殺人不眨眼的魔鬼!我們每天都生活在死亡的恐懼下!每天都膽戰心驚的活著,不知道什麼時候就會被你打死!!”

琉璃含著眼淚,大聲的控訴著:“在你眼裡,我們都不是人,我們都是草芥,是螻蟻,你想殺便殺,你想踩死便踩死!”

千山雪咆哮道:“這有何錯!”

琉璃毫不示弱的大聲嘶喊道:“你要殺我們,我們便要殺你!殺人者,人恆殺之!!”

這一聲發喊,振聾發聵,震得千山雪愣在了當場,一時間說不出話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