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沒有哭出聲,緊緊摟著爺爺,也不去想他沒說完的話,只有眼淚大滴大滴的往下滾。姓白的也沒走,她想拿到紙棺,就要留下,這是爺爺用命做出的威脅。

過了許久,爺爺的身體開始發涼,我才猛的抬頭,惡狠狠的盯著她吼道:我跟你拼了。

話音落,我用盡全身力氣撲過去,但她只是輕輕揮手,都沒碰到我,一股巨力就將我推開,不過才摔到地上,我爬起來又衝上去。

然而不管怎麼撲,她都能輕易的將我推開,但第四次的時候,我撲到前面的時候猛的停下,她以為我還會無腦的過去給她推,下意識的就伸手,我心中大喜,雙手扣住她的手腕,大叫一聲:“我咬死你!”

“狗!”女孩一直都不出聲,被我咬住虎口後冷冷的吐出一個字,隨即她的手變得像鐵一樣堅硬,我咬得太用力,嘎嘣一聲門牙直接被崩掉一顆。

劇痛讓我不得不鬆口,滿嘴是血的退了兩步,兇狠的說:“你掐死我爺爺,我要你償命。”

估計是見我門牙掉了還這麼兇,她竟然忍笑出來。

見到她笑,我心裡怒火更甚。張嘴又要去咬,她見狀側身退了半步,冷聲威脅道:“信不信我打掉你滿嘴牙?”

我被她唬住了。

姓白的這才說:“想報仇,你有兩年時間。現在先料理你爺爺後事。”

我吐了嘴裡的血水,看著靠在床邊的爺爺,含著淚不說話。

君子報仇,十年不晚。可惜爺爺沒有傳授我他的本事,不過他讓姓白的留下,是要眼前的女人來保護我。

我離不開她的保護,又怎麼殺得了她?

我癱坐在爺爺身邊,仇恨漸埋心底,她說的沒錯,兩年時間夠我折騰,而這兩年,我要能夠自保,然後在殺了她。

過了好一會,我才起身把爺爺準備好的衣服拿出來,打了盆清水給他淨身。

處理完喪事,姓白的也不怕我半夜給她抹脖子,自己收拾了一間屋子住了下來。

三天後,我情緒也開始穩定,鎮上的紙紮店又正常營業。

爺爺頭七那天,我從店裡挑了些紙人紙馬,帶回來在院子裡燒給他。姓白的一直站在旁邊看,我燒完從她身邊路過,到廚房下了碗麵,故意不做她的,心想打不過你,那就餓死你。

我吃得有滋有味,唯獨門牙掉了一顆,咬不住麵條,她在旁邊見到,咯咯的笑了起來。

她開心,我就不開心。端著麵碗轉了個方向,冷聲說:“姓白的,你別得意,明天我就去補牙!”

她懶得理會我,哼了聲轉身上樓。

姓白的住在二樓,我自然不會跟仇人同住一層,第一天就收拾了爺爺的房間住了進去。

幾天來,我把爺爺房間翻了個遍,還偷偷去雜物間看過,都沒找到紙棺。不過在床板下找到一本書,可惜上面都是古文,晦澀難懂。

爺爺說過,我只能學藝,不走陰陽。幾年來耳聞目染,自然懂得陰陽二字的含義,書是在他房間找到的,很可能是和陰陽術法相關的秘籍。

血竹和古書都是我報仇的希望,發現後就一直貼身攜帶,生怕被姓白的發現,斷了這禍根。

我躺在床上拿著竹篾翻來覆去的看,回想兩次用它來抽中年男子,第二次沒作用,爺爺用手抹了一下立刻就有效果,於是學著用手順著蝌蚪文抹了下,可惜沒有什麼變化。

嘗試過幾次都沒有用,我心裡難免有些失落,無奈的嘆了口氣,伸手將血竹藏在枕頭下,翻身的時候腦中靈光一閃,爺爺落氣的時候盯著門口,難道是想讓我問姓白的?

想著想著,眼皮越來越重,迷迷糊糊的聽到有人叫我的名字,掙醒過來聽出聲音是從院子傳來的,而且十分熟悉。

“爺爺!”我欣喜的叫了一聲,衝到客廳才反應過來爺爺已經死了,但轉念一想可能是頭七回魂。

想到這裡,我挪著碎步走到門前。但就在要開門的一瞬間,姓白的突然出現在後面,抓住我的手說:“那不是你爺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