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月舞的目光偏冷的掃過她的臉,然後恭敬的上前給太后行禮。

太后細眯起眼睛,點了點頭,卻沒有說話。

一邊侍候的宮女明白她的意思,走到外面讓人上午膳。

上的午膳不多,而且很清淡,看這色香味俱全的樣子,很難讓人相信這居然全是素的。

待得午膳全上來,太后才坐直起來,稍稍用了一些,衛月舞和靖文燕也陪著一起。

太后吃的並不多,稍稍吃了幾口但停了下來,衛月舞平日裡也吃得不多,這會見太后停下,和靖文燕一起也停了下來。

“你們可以再用一些,哀家老了,想多吃點都不行!”太后嘆了一口氣,接過宮女送上的巾帕抹了抹嘴,和氣的笑道。

“娘娘老什麼,誰看到太后娘娘不覺得娘娘看起來跟我們也沒差多少!”靖文燕笑道。

這話說的太后一下子笑開了:“哀家這麼大歲數,還跟你們花兒一般的小姑娘差不多大,人家都要當我老妖精了!”

“太后娘娘怎麼會是老妖精,太后娘娘長的這麼和善,人又這麼好,恐怕就是天上的仙女吧!”靖文燕看了看太后的臉色,笑道,然後又轉過頭看向衛月舞,“靜德郡主是不是也這麼覺得!”

“太后娘娘慈悲又善良,又哪裡是能以年紀來論處的!”衛月舞沒理會靖文燕的話頭,只看著太后娘娘微微一笑,柔聲道。

“慈悲又善良嗎!”太后臉上的笑容淡了幾分,輕輕的嘆了一口氣,身子往後一靠,表示己經用完了。

衛月舞和靖文燕也各自表示不再多用。

宮女和內侍們輕手輕腳的把桌上的午膳 收拾了下去。

“你們可知道梅花庵的這位主持是誰?是不是覺得哀家認識她,很奇怪?哀家其實是很少出宮的!”

“那位主持莫不是宮裡的……人?”靖文燕小心翼翼的猜測道。

“是……是宮裡的人!”太后娘娘的目光落在虛空之處,眼神中充滿著回憶,“她曾經是先皇身邊的人。”

“宮妃?”靖文燕一愣,她之前也千百種的猜測過這個主持的身份,也覺得宮妃的身份極不合時宜。

衛月舞水眸微斂,沒有抬頭,只低首靜靜的聽著她們說話。

撲閃的長睫下,掩去眼中的驚駭,她其實也是震驚的,但下一刻,神色變得了然了起來。

“不是宮妃,是先皇身邊侍候筆墨的大宮女。”太后娘娘搖了搖頭,“曾經她是先皇身邊最得寵的大宮女,既便是宮妃見了她的面,也得小心應對,相比起宮妃來說,她的身份只高不低。”

先皇身邊的大宮女,就相當於現在皇上身邊的皇宮總管內侍似的,現在皇上身邊的總管內侍,別說是一般的宮妃,就算是塗皇后見了他,也必然是恭敬有加,而不敢有絲毫的怠慢,甚至還會客氣的稱一聲公公。

想不到,這個梅花庵主持庵主的身份,居然這麼不一般。

不只衛月舞心中震憾,靖文燕一時間張了張嘴,也接不下話去了,好在太后娘娘這會陷入了沉思之中,倒也沒理會她們,只緩緩的似乎是自言自語的道:“曾經的她風光無比,但先皇死後,卻決定出家,讓所有人想不通!”

“那……怎麼還出了家呢?”衛月舞抬起眼睛,略一沉吟的問道。

先皇既死,這宮內作主的就是這位太后娘娘了。

“先皇留給哀家的遺旨中,也發落了她的去處,說她想出家,就出家吧!原本哀家還想留她在宮裡做個伴的!”太后娘娘搖了搖頭,微微蹙眉,“可當時並沒有人強要她出家,她卻偏偏出了家。”

太后的話沒說完,但靖文燕和衛月舞卻都聽懂了。

太后娘娘這是懷疑這位梅花庵主了!

以這位梅花庵主以往的聲望,再看方才在庵堂門口和太后也相處甚得的樣子,怎麼看在宮裡都會過的極好,卻偏偏不留在宮裡,卻到了這梅花庵中當一個主持女尼,這事著實的讓人猜疑不透。

而衛月舞更關注的卻是先皇的遺旨!

一個大宮女,就算再得重要,也只是一個大宮女罷了,先皇居然還特意的給當時尚是皇后的太后這麼一個遺旨,這裡面的意思著實的讓人覺得奇怪。

也怪不得太后娘娘生疑……

“太后娘娘,可能是庵主對先皇一片忠誠,先皇一去,庵主才自願出家了!”太后說完話,屋內一片安靜,半響,靖文燕忍不住笑著奉迎了太后一句。

“靜德怎麼看?”太后卻把目光轉向了衛月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