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隱隱記得自己娘小時候一再的跟自己說起這句話,說自己是華陽侯府的女兒,但因為太夫人當年不許她進門,所以她也不敢去找。

她娘是一個青樓女子,但卻在她小的時候死了,她生在青樓,長在青樓,也成了青樓的青倌人,之前才被南安王世子看上,替她贖了身,原是說好進府之後,給自己一個夫人的位份,但是那位南安王妃太厲害了,以至於她到現在還是妾身未明,只是一個通房丫環的身份。

正當她在懊惱不己的時候,突然被世子妃叫去,問過幾句她孃的話之後,肯定的告訴她,她就是世子妃大伯的女兒,當時她孃的事還鬧的挺大,問她敢不敢直接上門去認親。

當著滿堂的賓客,縱然華陽侯府不認自己,也不能把自己怎麼樣,必竟這事當年是真的。

有了世子妃的支援,媚兒當然要賭一把,因此來到花廳鬧事,之前百分之百肯定自己是華陽侯的女兒,這會卻因為滴血的事,早己沒有了最初的肯定,這會抖著手腳,目光直愣愣的看著那碗水。

“你娘說你是華陽侯府的女兒?”衛月舞心頭一動,問道。

“是,我娘說的……一切都是我娘說的……你們要是不信,可以去問,我娘說的話,不只我知道,其他人也知道……”媚兒慌亂的道,眼神從一張張帶著鄙夷的臉上滑過,急的言語也不利落起來。

“你……你居然不是我的女兒?”衛洛禮看著碗中的兩滴血沒有融合,也愣了一下,但隨既抬起頭,看著媚兒臉色一變,“你娘當年居然敢汙陷我和大哥!”

縱然一向膽小的衛洛禮這會也看明白了其中的意思,大怒道,為了這事,他對大哥一直愧疚,覺得是大哥替自己背了黑鍋,但實際上呢,不管是大哥還是自己,都是別人算計中的一環。

這讓他如何不生氣。

“不……不是的,不是我娘!”媚兒急的雙手亂搖。

“居然……居然冤枉老三了……”因為太過於緊張,這會放鬆下來,太夫人身子晃了一晃,差點摔倒,幸好一邊的宏嬤嬤及時扶住。

衛洛文目光沉沉的看著水面,帶著疤痕的臉上扭動了兩下,嘆了一口氣,苦笑一聲,沒再看在場的任何人,轉身離去。

“不是你娘還有誰?父親不是,三叔不是……你娘又怎麼敢確認你就是我們華陽侯府的子嗣?”衛月舞抬起明媚的水眸,看著媚兒道。

“你方才可是一口咬定說是我們華陽侯府的子嗣,來人,把她拉去見官府,看看她倒底是受何人指使,故意來敗壞我們華陽侯府的名聲。”衛秋芙這會也是一種大難不死的感覺,恨恨的瞪著媚兒厲聲道。

差一點點,她就跟皇后寶座從此無緣,自己的父親有了這麼大一個汙點,縱然自己以後進宮混的再好,也不可能登上皇后之位,這讓衛秋芙如何不怒。

“小姐、郡主,真的沒人指使我,我真的是華陽侯府的子嗣,我真的就是的,你們相信我。”媚兒大哭起來,整個人軟倒在地。

“可是父親和三叔都己經驗過了……”衛月舞一臉的為難。

“不是……不是還有二老爺嗎?我娘說了,她認識二老爺,和二老爺很熟!”媚兒立時悟到了衛月舞話裡的漏洞,這會只要能抓住一根救命的稻草,就一定狠狠抓住。

至於娘有沒有說過這話還有什麼關係呢!

既然不是華陽侯,也不是那位三老爺的,那就是這位二老爺了,媚兒到現在也不清楚自家世子妃的親生父親就是眼前的二老爺,尚書大人衛洛武。

“什麼,你放肆!”衛洛武原本也要跟著衛洛文離開,這會聽到媚兒的話,立時大怒。

“大人,您也跟我驗一下吧,我娘說的她認識您的,也說我是華陽侯府的女兒,還說若是我生在華陽侯府,那就是小姐了,也不可能跟著她受苦。”媚兒放聲大哭道。

她這會是真的想起她的孃親,也依稀記得娘一再的跟自己說的話,娘死了後,也有人暗中告訴自己,說娘說的,自己就是華陽侯府的女兒。

這也是她雖然十七歲,但依然是樓裡的青倌人,就是憑著這一點,樓裡的人不敢過於的逼迫她,直到她自己也同意跟著南安王世子進南安王府。

看著樓子裡的人對她的態度,再想想自己孃親的話,媚兒其實一直相信自己是侯府大小姐,但因為沒有什麼人證,也沒什麼靠山,憑她一個青樓女子的身份,當然不敢上門來認親,來鬧。

“大人,您跟我滴血驗一下,求求您,求求您了!”媚兒向著衛洛武一個勁的磕頭,苦求道。

白嫩的額頭磕在青石磚的地面上,才一會時間額頭上就紅腫了起來,但她依然不停歇的磕著,彷彿衛洛武不答應,她就磕死在這裡。

她現在也不期望再有什麼侯小姐的身份,只想著證明自己不是騙人的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