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這裡的繡娘為什麼不能去客人家?我以前聽說許多繡坊裡的繡娘,都可以根據客人的需求去各府的?”衛月舞櫻唇微彎,柔聲笑道。

京城裡世家雲集,許多來客尊貴無比,要求繡坊的人上府去服務,也大有其人在,許多店家其實都是配備了這種要求的,只有那些小的店鋪,人走不開,才拒絕,想不到這麼大的一家繡坊,竟然也拒絕,實在是太讓衛月舞意外了。

“請小姐原諒,敝東主就是下達了這樣的命令的。”夥計也說不清楚其中的原因,只得陪著笑臉道。

“你先去拿些精美的帕子和香囊過來,我先看看,然後去把你們這裡技能高超的繡娘請過來,我有事要問。”既然夥計一再的表示不能外出,衛月舞溫和的道。

“是,小的這就下去!”夥計急忙道,然後輕手輕腳的退了下去。

“小姐要帕子和香囊幹什麼?”金鈴頗為奇怪,衛月舞的這些帕子和香囊,不是她自己繡的,就是身邊的丫環繡的,最多的當然是畫末,所以並不需要到外面來買。

“說不定有需要的時候!”衛月舞微微一笑,若有深意的道。

門口忽然傳來敲門聲,金鈴下意識的叫了一聲:“進來!”

門開處,文天耀就這麼俊雅的出現在門口,身邊只跟了一個小廝打扮的內侍,此外並無旁人。

“太子殿下!”金鈴驀的瞪大了眼睛。

衛月舞卻不慌不忙的起身,衝著文天耀側身一福,恭敬的行了一禮,神態之間,並無被嚇到的惶然。

文天耀的舉步進來,內侍跟著進門,門在他身後無聲的合上。

“衛六小姐不必多禮。”文天耀彎唇一笑,舉步往裡走。

衛月舞起身讓過一邊。

“衛六小姐怎麼猜想到是我?”待得在位置上坐定,文天耀的目光重新落在衛月舞的身上。

“殿下丰儀,既便是微服,也是不同凡響!”衛月舞小心翼翼的看了一眼文天耀,眼中閃過一絲幽深,這位太子殿下其實就是她心中的一個梗,一個說不清、道不明的梗,只要一看到他,就會想起娘留下的那張紙條。

“衛六小姐不必客氣,請坐!”文天耀哈哈笑道,伸手虛虛的指了指對面的座位。

衛月舞也不客氣,重新落座,卻低下頭不說話,既然這位太子殿下私下裡要見自己,就代表有話要跟自己說,而在自己什麼也沒有掌握的時候,衛月舞覺得自己學是靜靜的當一個傾聽者,比較好。

“衛六小姐可曾聽說過我?”文天耀看著眼前柔美的少女,悠悠的問道。

這話問的很突兀,而且幾乎讓人摸不到頭腦,這滿天下的人中,只要知道皇帝,就知道太子,又有誰會不知道這位當今的太子殿下。

但偏偏衛月舞卻是懂了,蝶翼般的長睫閃了閃,心裡雖然惴惴,卻抬起盈動的眼眸,平靜的看著文天耀:“太子殿下,月舞久處鄉僻,以往並無人跟月舞說起過太子。”

不是不知道,只是因為沒有人特意的說起!

她不知道太子想求證什麼,但自己的確也是在求證一些東西,既然太子也有此想法,她覺得很有必要和太子對證一下。

對於衛月舞靈慧的反應,文天耀稍稍意外了一下,眼中露出幾分欣賞:“六小姐小的時候也在京城長大,但我居然對六小姐毫無映像,實在奇怪,忍不住就問了一聲,還望六小姐不必見怪!”

“殿下多禮了!”衛月舞稍稍欠了欠身子。

對於這位太子殿下的來意,她有千、萬種猜測,但實在吃不准他到底為什麼攔下自己,而更讓她覺得奇怪的,自己離開京城的時候雖然尚小,但這位太子殿下應當不小了吧,怎麼於自己毫無映象。

自己的孃親可是華陽侯夫人,以父親受器重的樣子,孃親怎麼著也得多去皇宮,自己尚幼,帶著自己去,原屬正常,怎麼這位太子殿下,居然沒見過小時候的自己?

腦海中驀的閃過那個場景,那個大口大口的吐著鮮血的女孩子,那個垂危了,依然帶著笑意關切的看著自己的眼神,驀的心頭一陣劇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