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這簪子有什麼不對的地方嗎?”待得冬姨娘的丫環離開,畫末就問道。

“山有木兮木有枝,心悅君兮君不知!”衛月舞輕輕的低吟了一句,唇角泛起一抹淡淡的冷意,目光落在簪子最邊角的地方,那裡有三個小小的字,如果不細看,還真看不出來。

“山有木”這幾個字,她可不是第一次聽說!

“小姐,這簪子有問題?”畫末聽不懂衛月舞話裡的意思,不由的又問了一句。

“沒問題!”衛月舞搖了搖頭。

“既然沒問題,為什麼冬姨娘特地讓丫環提一下?”畫末不解的皺著眉頭問道,在她看來,既然冬姨娘特意讓丫環提到,必然是有什麼深意的。

“這是我孃的簪子!”白嫩的手指輕輕的滑過簪子,唇角微微顫抖了一下,心頭微疼。

這根簪子,外祖母曾經跟自己說起過,的確是父親找來的,特地命人精心雕琢之後,送給孃親當聘禮!

孃親當年也很是喜歡,出入之間,幾乎經常戴著,但現在這枚簪子卻出現在一個姨娘的手中,這裡面的意思,足以讓衛月舞品了又品。

至於說什麼父親找來,冬姨娘派人去做的,都是推託之言,目地只有一個,這枚曾經當做聘禮的簪子,在孃親死後,被父親送到了冬姨娘的手中。

跟孃親親自繡下的屏風,成了衛月嬌的一樣,這所有的一切,都是易主了。

就算是不易主,也不是自己能決斷的,就象自己現在手裡的這枚簪子,縱然又回到了自己的手中,卻是因為冬姨娘派人送來的,而不是自己可以自主的拿到。

“侯夫人的簪子,為什麼會在冬姨娘的手中?”明白衛月舞話裡的意思,畫末愕然了一下,忍不住生氣的問道。

“如果沒有父親的意思,冬姨娘怎麼敢拿!”衛月舞冷冷一笑。

她是嫡出,是正室夫人所生,冬姨娘只是一位姨娘,在世家的眼中,就是一個半奴半主的存在,這樣的一個存在,就算是當家主母沒了,也不可能把當家主母的珍貴東西收攏起來,由此可以看到,這位冬姨娘在府裡眾人的眼中,是完全不同的。

甚至己經放到了等同於主母的地位了!

這讓正室的嫡系如何自處,所謂的簪子,看起來象是好心的用一個藉口送還,但實際上呢,很有一種示威的感覺。

況且她依記得外祖母曾經說過,這枚簪子己經送出去了,但現在卻在冬姨娘的手中發現……

“侯爺真是太過份了!”畫末喃喃自語了一句,替衛月舞憤不平。

“她既然送了,我收著就是,不但要收著,還要戴起來,也讓人看看,誰才是這府裡的主子!”衛月舞淡淡一笑,冬姨娘把這枚簪子送過來,還真是有深意啊!

是警告自己?還是震懾自己?或者表明她在太夫人、華陽侯心中的地位,表明她成為侯夫人不是自己可以阻擋的?

這個女人,果然不同凡響,居然能想到這麼一個法子,這手段比之衛月嬌高明瞭不知道多少!

不過這也讓衛月舞更加確定了冬姨娘和娘死,有著必然的、直接的原因。

“金鈴回來了沒有?”把手中的簪子,放在妝臺處,衛月舞起身,在水盆中淨過手,接過畫末的帕子拭了拭手,問道。

她之前派金鈴去查訪明大夫的事情,並且拿那個藥瓶去看看,有沒有相類似的藥可以配,那藥應當算是明大夫的獨家配方吧?

“還沒有回來,可能配藥遇到了些麻煩吧?”書非答道,一個數年前的藥瓶,光想憑著瓶子,恐怕很難配到藥。

正說話間,金鈴掀簾子走了進來:“小姐,奴婢回來了!”

“怎麼回事?”

看她臉上帶著怒意,衛月舞笑問道。

“奴婢方才在門口的時候,看到一件事,那個丫環是冬姨娘院子裡的吧?她走到門口的時候,跟守門的婆子撞了一下,把守門的婆子撞的不輕,疼的直不起腰來,那丫環把她扶進了院門口的屋子,奴婢正巧走過,看到那個丫環摘了個耳環陪給婆子後走了,可奴婢進去問的時候,婆子竟然什麼也沒說。”

想起方才的事,金鈴就氣憤不己,冬姨娘的人也太明目張膽了,居然收買小姐院子裡的人。

“小姐,冬姨娘想幹什麼?”書非是個靈敏的,一聽就聽出了這話裡的意思,急道,“要不要奴婢去把那個婆子叫過來審問。”

衛月舞搖了搖頭,微微一笑:“把人撞傷了,拿耳環來抵,也是應當,雖然這耳環的價值貴了點,但人家既然願意給,一個又願意接,我們去管,卻是於理不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