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衛豔的心性如何看得上那位清貧的翰林大人。

“四公主,我和靖遠侯的婚事,等父親回府,必然要做個了斷,只是在父親還沒有回府的時日,卻無心這些。”衛月舞心裡明白,臉上卻露出一絲苦笑,一副往事不再提,跟靖遠侯府再沒有關係的樣子。

四公主眸中閃過一絲幽暗,神色之間卻益見緩和起來:“你和靖遠侯的婚事,是你生母和當初的靖遠侯夫人所訂,哪料想最後因為衛二小姐,逼得你們不得不分開,說起來母后當時做事,也是欠思量,若是我,才不會去管一個失節女子的生死,衛豔這樣的人,早就應當一根白綾賜死。”

“四公主,不說這些,您這麼這麼巧來到這裡,燕世子不知道在不在外面?既然這裡是世子休息的地方,那麼如果巧的話,或者就碰上燕世子了。”衛月舞一副不想再提傷心事的樣子,眉間微含輕愁,卻是不動聲色的轉移了話題問道。

這麼巧?這話提醒了四公主,四公主似乎想到了什麼,臉色一下子冷了下來。

“四公主,我要先行告退,這一次又是燕世子的人救了我,說起來燕世子救我的不只一次,方才還讓太醫在這裡替我疹治,待得家父進京,一定要厚禮相謝。”衛月舞似乎沒看見四公主僵冷的臉色,柔婉的笑道。

她這是在暗示四公主,燕懷涇之前應當還在的,否則不可能讓人請太醫過來,但並未跟她獨處,而燕懷涇之所以允許她在屋內,只不過是因為她昏過去了,需要診症而己,以她華陽侯嫡女的身份,燕懷涇自不能見死不救。

“我們一起走吧!”看到衛月舞告退,四公主忽然也站了起來,冷冷的笑道。

“四公主不多等一會嗎?我實在沒見到燕世子,或者他這時候正巧有事離開,一會還可能回來,四公主莫如再等他一會?”衛月舞詫異的問道。

“不必了,我其實也沒什麼大事,只是聽說燕世子這裡環境雅緻,就特地過來看看,既然現在看過來,就不便再打擾燕世子的休息。”四公主看著衛月舞,語氣和緩的道,然後先舉步往外走。

“原來燕世子在這裡休息,很多人都知道啊!我還想這麼安靜,畫末也說方才沒有一位小姐經過,以為燕世子不願意別人打擾他的安寧,特意沒讓其他人知道。”衛月舞跟在四公主身後,走出了屋子笑道。

外面斜陽西照,冬日的傍晚,天色己經冷了下來!

但是更冷的是四公主的臉色,似乎想到了什麼,驀的停下腳步,目光一寒,卻不是看向衛月舞,而是看向前面無人的小徑路口:“衛月舞你身體不好,慢慢回去就行,我有事先行一步。”

說完也不待衛月舞回答,己是帶著宮女、內侍怒匆匆離去。

“小姐……”畫末到現在還是丈二和尚摸不到頭腦,不知道這位來去匆匆的四公主是什麼意思。

“她去找算計她的那個人算帳去了。”衛月舞看著四公主遠去的背影,笑容清冷。

四公主匆匆而來,而且還正巧在自己要走的時候,算是堵了自己一個正著,燕懷涇可是三公主和四公主一力爭取的物件,又豈容他人窺探,以四公主的性子,看到自己和燕懷涇在一起,必然暴發,甚至會以公主的身份,狠狠的責罰自己一頓。

事情鬧大,對自己沒有半點好處,而且還會讓人覺得名節有虧!

在於四公主來說,她這麼暴虐衝動的行為,落在燕懷涇眼中,必然不討喜,於她而言,又何嘗不是敗著。

衛月舞相信,燕懷涇在這裡的木屋中休息,是一樁秘密的事,太子和關注著他的幾位世子知道,但四公主必然不清楚,否則也不可能貌貌然的過來,必然是聽了誰的話,才怒衝衝過來找自己算帳的。

其實想知道算計自己,又算計了四公主的人是誰,很簡單,梅花庵這邊還有誰和四公主勢均力敵,甚至隱隱壓了四公主一頭的,除了那位一向表現的溫柔的三公主還有誰。

三公主和衛秋芙其實是一路人,兩個人如果結合起來,其實是最難對付的,但現在嘛,兩個人當然不可能再同心,衛秋芙的謀算在三公主那裡註定要吃虧,不過讓她們狗咬狗,原也就是自己算計中的事。

而這位三公主顯然把吃的這個暗虧,也記到了自己頭上。

但是有四公主在,想起來這位三公主想破今日之局,也不可能毫髮無傷。

況且有四公主替自己傳話,關於自己和燕懷涇之間的流言,也算是不攻自破了!

只是衛月舞沒想到的是,這位四公主的脾氣這麼暴燥,事情出的這麼快!才走到半道上,兩位公主那邊的事就暴發了出來!

“小姐,她們幹什麼?”走到半道上,畫末就看到數位小姐急匆匆的從她們面前的一條小路過去,停下腳步詫異的問道。

一位、二位、三位……這才一會的時候,一路過去七、八位小姐了,而且一個個面帶張惶,一副受了驚的樣子。

衛月舞甚至看到有一位小姐,因為走的太快,以致於不小心扭到了腳,摔倒的時候還踩到了另一位小姐的衣裙上,於是兩個人一起摔了一跤,邊上的丫環、婆子急的一邊叫,一邊著急的扶起自家小姐。

而後經過的幾位小姐只是繞過她們,卻沒有停下來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