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3 人與妖

安吉拉就這樣灰飛煙滅了，軒轅宇其實不想開殺戒，但無奈對方殺心太重，只能出此下策，最後那一指，軒轅宇並沒有讓安吉拉感覺到痛苦，這也算是他出家人一點點慈悲為懷吧，只希望這姑娘下輩子可以投個好胎，不要再墮入妖道了。

“阿里陀佛。”軒轅宇雙手合掌低語道。

從鬼門關撿回一條命的虛雲徹底的鬆了一口氣，剛才那一瞬間，他還以為自己真的要完蛋了，師兄們全軍覆沒，就連師叔祖都差點化為血水，虛雲覺得這應該是他距離死亡最近的一次體驗了。

以往聽師父和主持他們說，出家人只有遭遇過生死才能悟道，才能瞭解人生的真相，劫後餘生的虛雲並沒有過多的感悟或是頓悟，只是覺得人活著就好，不痛不病最好，其餘的都是浮雲罷了，任何問題在生死麵前都是小事。

虛雲從地上爬起來，望著正在給那妖女誦經的師叔祖，想起了在山下那女人的所作所為，當即便忍不住開口道：“師叔祖，像這種妖女根本不需要同情，她殺了靜雲師兄，而且肯定也殺過不少人，你又何必為了她浪費時間呢，況且她剛剛還想要殺你呢！”

虛雲不理解，難道師叔祖沒有一點怨氣不成，這妖女大鬧五臺山，如果不是他阻止對方的話，恐怕後果不堪設想，既然如此的話，師叔祖又何必以怨報德的為她誦經。

軒轅宇抬起頭，望著夜色中的五臺山淡淡道：“為了不讓她害人，為了不再出現新的受害者，我斬妖除魔的時候絕對不會有絲毫的猶豫，但是人也好，妖也好，都有自己的難處，不可踐踏對自己所作所為有所悔恨的妖，因為她曾經也是人類，和我們一模一樣的人類。”

“你怎麼知道她有悔恨之心的，我看她啊，估計到死都執迷不悟，這種以殺戮為自我滿足的妖怪，要是有悔恨之心那才奇了怪呢。”

虛雲沒好氣道，顯然是對安吉拉極度的厭惡，畢竟這也是人之常情，誰會對那種對自己張開獠牙的怪物有好感。

軒轅宇回過頭看向虛雲道：“我知道，因為我看到她內心之中僅剩下的一點點光明，她之所以變成這樣，是因為她曾經遭遇過不公的對待，人和妖並不是兩種生物，而是兩種極端，人這一生，天平都在這兩邊傾斜，偶爾傾向於人，偶爾傾向於妖，誰都不能保證，這輩子都會像白紙一樣乾淨，因為不知不覺總會被染上汙點。”

虛雲疑惑道：“照師叔祖你在這意思，人和妖只是一線之間了？”

“只要一天不順，誰也可能被逼瘋，我們能做的就是守住本心，當你覺得你守不住的時候，就要找到你的力量所在，修行便是如此，你必須找到能讓你守住你自己的源泉所在，那就是你應該守護的東西。”軒轅宇回答道。

虛雲好奇道：“那師叔祖，你想守護的東西是什麼？”

軒轅宇愣了一下，腦子裡忽然浮現了那張已經兩年多沒見的臉，他無奈的苦笑一聲，繞著繞著居然把自己給說進去了，自己還真是修為不夠啊。

見師叔祖沒有回話，虛雲便想起了院裡的那些傳言，他笑道：“難不成是為了守護那姓龍的女子？師叔祖啊，你今晚可不僅僅破了殺戒，連色戒都差點犯了呢。”

軒轅宇沒好氣的瞪了虛雲一眼，但卻無話可反駁，這幾年雖然潛心修佛，強迫自己不下山，不去思念，可一旦念起，又如何能夠騙自己？

“把你的師兄們都叫醒吧，然後回去稟告主持，明天我會去後山領罰，如果不出意外的話，明天還會有客人到訪，到時候你把他們帶來後山找我就成。”軒轅宇留下這句話後，就朝著山上一掠而去。

虛雲望著師叔祖的背影，只覺得今晚的一切都太過於不可思議，不過能撿回小命，已經算是不幸中的大幸了。

“……”

於此同時，自由城。

與劉公瑾達成合作協議的野獸軍團眾人，已經在自由城內住下了，這段日子，作為野獸軍團的團長亞當已經開始不斷的召集同伴來這邊匯合了，大部分召集的人，自然都是聖安島地下逃出來的半妖。

因為夏永生迴歸了CSA，所以他手上的名單已經成為這些半妖的奪命繩索了，CSA很快就釋出了一系列的通緝名單，力求短時間內將這些半妖都捉拿歸案。

而在亞當看來，CSA的這一招剛好符合他的心意，因為原本那些逃出去的半妖或許沒有反叛之心，但這份通緝令下來就不同了，這就等同於把這些人都綁在一條船上，他們除了響應亞當的號召之外，沒有其他辦法，畢竟誰也不想又被捉去關上一輩子。

既然不想被抓，那就只能反抗了，所以亞當在這個時候招安他們，幾乎可以說是事半功倍。

亞當與劉公瑾的協議很簡單，他為劉公瑾提供可以與CSA本部一戰的戰力，而劉公瑾則是協助他們奪回夜帝屍骨，雙方可以說是各取所需，一拍即合。

亞當審視著手上的名單，名單上已經有大半的人答應會來自由城，還有一小部分的人處於觀望狀態，亞當也不著急，因為他很清楚這些半妖的本性，一旦有機會朝人類報復甚至反過來領導他們的話，他們是願意進行這一場革命的。

就在亞當處理這些事宜，並且打算明天跟劉公瑾商量下一步策略的時候，有人推門而入了，是氣勢洶洶的阿爾傑，他的臉色有點不好看，直接就走到了亞當的桌子面前。

亞當頭也不抬道：“阿爾傑，你什麼時候才能懂點禮貌，敲個門對你來說很浪費時間嗎？”

阿爾傑望向亞當不滿道：“要不重來一遍，反正你不就是喜歡這種無聊的過程嗎？拜託，亞當，我真是受夠了這裡無聊的日子了！”

“我知道你著急想要找夏永生算賬，但是那傢伙現在正在CSA的技術開發局，如果沒有足夠的戰力，我們甚至見不到他面，就會被CSA的人幹掉。”亞當這才抬起頭說道。

阿爾傑冷哼道：“我不是來說這件事的，安吉拉不見了，而且從剛才開始，我就感覺不到她的妖氣，她就好像完全消失了一樣！”

亞當並不意外，他平靜道：“她去京城的五臺山了，是我拜託簡淋小姐送她去的，你也知道我們與夜帝大人有意識同質化的感應，所以既然是他的命令，我也只能讓安吉拉去執行了，不過現在看來，她似乎失敗了，也是，畢竟對手也不簡單。”

“你一點都不傷心和難過嗎，她可是我們的同伴啊！”阿爾傑很不滿亞當的態度，安吉拉可能已經死了，可這傢伙居然沒有一點情緒波動，就好像死得那個人他不認識一樣。

亞當搖了搖頭道：“我很難過，也很遺憾，只不過我沒有像你一樣表現出來而已，阿爾傑，我們是夜帝大人的意志，唯一存在的目的就是為了復活那位大人，我相信安吉拉就算因此而犧牲她也是願意的。”

“我真是受夠你那一套了，亞當，整天開口閉口夜帝大人，夜帝大人的，我承認是他給我們力量，可我不是他的僕人，我加入你的軍團，來到這裡，都只是為了向夏永生復仇而已！”

說完這句話後，阿爾傑便轉身離開了。

亞當開口問道：“你要去哪裡，阿爾傑。”

阿爾傑頭也不回答：“同伴死了，我可做不到像你一樣當縮頭烏龜，我要去五臺山，把那華夏和尚的腦袋給扭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