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5 闖樓(第1/2頁)

龍十三不是沒有跟天階的高手對陣過，只不過亞洲以外的外國人不流行天地玄黃這一套說法，他們更習慣用初中高階來形容自身的修為，而且他們執行的也不是所謂的真氣，而是叫做鬥氣的玩意，龍十三這些年當然沒少跟外國人交手，他們詫異華夏武術的淳厚真氣，龍十三也挺詫異他們那凌厲的鬥氣，但說到底，無非就是外家拳和內家拳的區別罷了，殊途同歸，但華夏武者的天階，與那些所謂的鬥氣王者仍然存在的天差地別的差距。

而眼前樓裡的哪位，妥妥就算是天階高手，只不過不知道是幾品罷了，只要踏入天階的高手，便可以呼風喚雨引起天地鉅變，小時候龍十三有幸見過公孫老爺子發過神威，龍家大院春雷炸響，方圓一里地被炸得寸草不生，把還年幼的龍十三給嚇愣了，只是不知道跟樓裡的哪位相比，孰勝孰弱。

大門猛然開啟，樓裡坐著一位老者，面容枯瘦，長髮盤起，身形瘦弱，沒有一點高人風範，更像一具死屍，倒是和範太閒形容的差不多，比死人還像是死人，老頭坐在中央處，面前擺著一盤圍棋，看那架勢是在自娛自樂呢，他旁若無人手拿黑棋，似乎在思考如何落子，可棋盤之上卻只有一顆白子。

龍十三和顏如玉踏步前進，每走一步彷彿周圍的重力都在加重一般，兩人運氣護住身軀，勉強緩慢前行。

距離不遠的範太閒與王家姐妹看著這天地異變的景象，紛紛都愣住了，範太閒與樓裡哪位老爺子見過幾面，他從不理範太閒，但範太閒每次偷偷上樓都會帶一壺好酒，老頭也招收不誤，甚至都沒有跟自己的爺爺告狀，這麼多年倒是養成了一老一小的默契，所以雖然知道他是高人，但從不知這老頭原來如此厲害，如今見識到了，才明白原來這老頭是真正的神人。

王家姐妹更不用多說，她們原本就不是這個圈子裡的人，自然從未見過這般神通廣大的人，王修身那種高手就足以讓她們仰視，後來遇見龍十三和顏如玉才明白天外有天，人外有人，再到這眼前看似手無縛雞之力的老頭引起天地鉅變，才知道什麼叫做不是同一個世界的。

確實不是同一個世界，龍十三距離王妙人不過二十步距離，但兩個位置所承受的氣壓完全不可同日而語。

頂樓之上站著一位負手而立面無表情的老人遙望樓下，鶴髮童顏，精氣神十足，特別是那兩道劍眉，不怒自威，仔細一看這模樣倒有幾分與範太閒相似。

老頭身後站著的是六位已經踏入地階的守樓奴，畢恭畢敬的彎著腰，不敢直視老人，他們原本就是江湖的遊兵散將，為了第一樓的武學秘籍而來，但都被樓下那老頭狠狠的教訓過一頓，死了的自然死了，活著的則是為了活命被范家招安，成為走狗，當然，他們能有今日的境界，都是范家給他們的，范家不曾虧待過他們，所以他們也願意成為這第一樓的守樓奴。

能讓這六位守樓奴紛紛低頭，老人的身份不言而喻，自然是那開國元帥，號稱北海第一重拳的範重樓了。

範重樓笑問道：“你們覺得他們能擋住几子？”

一位長相頗為年輕，但實則已經八十多歲的黑袍老者說道：“司徒先生的大龍棋陣，每落一子，氣勢便更上一層樓，氣壓所到之處，就連氧氣都缺少，當年小人闖樓，自持那憋氣功夫了得，卻任然在三子之內，被震得七竅流血，這兩位小娃雖然已踏入地階修為，不過只在下品，我看連兩子都撐不住。”

“我倒不是這樣認為。”另一位在第一樓待得時間略長的黑袍老者說道：“那相貌英俊的小哥或許真如馮六所說撐不住兩子，但那其貌不揚的小夥卻任然見不到功法運轉的跡象，該是胸有成竹才對。”

只要進了第一樓成為守樓奴，那原本的名字就要捨棄，只能留下姓氏，而名字統一由一到六命名，先前說話的是馮六，意味著他是第六位成為樓內的守樓奴，而那反駁他的老者名叫董三。

範重樓樂道：“聽我那不爭氣的孫子說，那龍家來的大少爺似乎沒有學習任何功法。”

聽到此話，身後六位守樓奴紛紛露出震驚的表情，不靠任何功法就踏入地階，這擺明就是想要脫離天道自成一派啊，這可是逆天而行，古往今來能成功的屈指可數，而一旦有所成那幾乎就天下無敵了，即使強如樓下那位司徒老前輩，也不敢逆天而行，那小子何來勇氣，但一聽到這小子是京城龍家來的，眾人頓時都明白了過來。

龍家當年幾乎把整個京城的隱藏世家都給得罪了一遍，可到了如今依然能在京城屹立不倒，靠的自然不是龍千象那莽夫手段，而是全天下的武者都知道龍家大院有有一位已經逆天而行半隻腳踏入仁道的公孫無敵，可以這麼說，只要一日公孫無敵在龍家，即使那些看龍家不順眼的老妖怪們都不敢造次。

“難道此子想跟公孫無敵學習仁道？”最早入樓的南一吞了吞口水問道。

範重樓搖了搖頭道：“公孫無敵那老頭子在想什麼我那知道，不過不依靠任何功法就踏入地階，早就算是個另類了，否則你以為司徒文那老匹夫願意出手試探？一個地階武者而已，由你們去對付綽綽有餘了。”

六人這才恍然大悟，看向樓下的兩人不敢再小視了，可他們還是確信，樓下兩人撐不過三子。

龍十三走出三步，顏如玉不願落後，這世上天階高手本就是難得一見的存在，有機會試試底蘊可是千載難逢的機會啊。

世上地階高手或許不多，但絕對不少，據鬼門不官方統計也有數萬人，但天階以上的高手那就真的是鳳毛麟角的存在，除了那些隱藏夠深的老妖怪之外，一雙手都數得過來，今兒個遇見了，顏如玉自然想要知道他距離天階還有多少步。

樓內的老者再落一黑子，真氣以棋盤為原點擴散出去，一陣漣漪過後，龍十三隻覺得骨頭都被壓得生疼，這氣壓簡直絕了，難怪那些外國人總說遇到看起來清瘦的華夏老頭能跑多遠有多遠，因為你永遠不知道你眼前的老頭是不是JackyChen的師父。

身旁的顏如玉自然也不好過，雖然表面上雲淡風輕，但腳已經開始在細微纏鬥了，不過依然不退，一副要跟對方死磕到底的倔強模樣。

龍十三與顏如玉那可是一對宿敵冤家，什麼都要爭個高下，自然不願意在對方沒倒下之前服輸，兩人同時再進兩步。

雖已經走了五步，但距離大門任然還有十五步的距離，樓內老者依然沒有抬頭，只是低頭看棋盤，左手又摸了一白子，龍十三見到後都想破口大罵，他再傻也清楚棋盤上每多一子，氣壓就增加一倍以上，這老頭是要把自己往死裡逼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