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一場男人之間關於獵物的較量,稍微有點男子氣概的人都不會慫。

楊澤明也沒慫,眼神陰翳而冷漠的回道:“那咱們就走著瞧,看陳靜會跟一個民工似的窮小子,還是跟一個即將升任副院長的成熟男人,哪種男人更可靠,相信她能分辨的出來。”

說罷扭頭回辦公室,響亮的摔門聲在寂靜的樓道里迴盪。

人渣。

林琅抱著雙臂低罵。

打從見面起,林琅就看出陳靜是那種只知道工作的單純女孩,人很大方,心眼也好,那麼好的女孩,怎麼能被這種人渣毀了?

反正在中州市閒著沒事,這閒事老子管定了,林琅暗暗打定主意,腦袋瓜子忽然捱了一巴掌。

扭頭一看,二舅媽叉著腰對他怒目而視:“臭小子,守在辦公室幹嘛,還想跟上學時那樣,堵著人家家門打架嗎?跟我過來。”

“別揪耳朵,我跟你走還不行嗎?”

二舅媽這脾氣真是讓人無語,倆人到搶救室才鬆手,搶救室比一般的病房稍大一些,有三個床位,林錚躺在靠窗的床上,護士剛剛給他抽完血,看上去有些虛弱。

林琅在單親家庭長大,除了母親,就數和他們二老最親近了,立刻坐到床邊,掀起林錚的袖子,給他號脈,夫妻倆納罕的望著他。

“琅琅,裝模作樣的幹什麼呢?”

韓翠英死活不信自己看著長大的外甥會看病,林錚腦子還算活絡,猜測外甥是不是在部隊裡學了醫,正想問問,林琅突然停下了。

開啟窗戶透口氣,捂著額頭自語:“我好像病了。”

然後噗通一聲栽倒在地!

把林錚兩口子嚇的夠嗆,這床上躺著一個病人呢,怎麼又倒下一個?慌忙去搖晃他,晃了幾下不見醒,大嚷護士快來。

……

再次恢復意識,已是第二天早上。

林琅望著雪白的天花板,納悶自己為什麼會昏倒,上次出現這種情況,還是剛剛入伍訓練那會,吃不消部隊的魔鬼式拉練,在那之後,不管多麼危險的情況,都沒有昏厥這麼久過。

“醒了?”

兩個身穿白大褂的醫生走進來,男的高大滄桑,女的窈窕恬靜,正是楊澤明和陳靜,開口詢問的人是陳靜,語氣帶著明顯的關切之意。

走到床邊,開啟小手電,照射他的瞳孔,又讓他張開嘴,檢視口腔狀況,夏天天氣炎熱,陳靜的白大褂裡面只穿了件單薄的V領T恤,俯身的時候,正好能看見領口裡那一抹雪白的肌膚。

她檢查的很認真,顯然沒有意識到這些,片刻後,她收起小手電和壓舌板:“知道自己怎麼回事嗎?”

“他一個病人怎麼可能知道。”楊澤明語帶譏諷。

“是不是血液上的病?”

林琅這一問,正問到點子上了,楊澤明微微愕然,旋即輕咳一聲掩飾過去,開啟檢查單,例行公事似的說:“白細胞指數和中性細胞指數偏高,高燒不退,有呼吸道感染和交叉感染症狀,做過血培養之後,初步判斷是敗血症。”

最後那三個字,讓陳靜有些感傷,敗血症不是一般的病,比較難治癒,死亡率在60%左右,從化驗指標上看,林琅的情況不太好。

沒想到他會得這種病,陳靜嘆了口氣,勉強笑道:“別擔心,血液和腎病這一塊,楊大夫很在行,我已經拜託他對你的病多上點心,我也會常過來的,要積極面對病魔,知道嗎?”

站在後面的楊澤明,笑容意味深長。

昨天剛剛撕破臉皮,他會認真給自己的對頭看病?鬼才相信呢,林琅從病床上坐起來,招手示意把化驗單拿來,兀自翻看,看的非常入神。

“看的懂嗎你?”楊澤明不放過每個譏諷林琅的機會。

林琅沒搭腔,把全部化驗單看完,隨手扔到床邊的小桌上,抬頭問:“這診斷是誰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