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接到報案到現在,已經過去了近四個小時,等蓉城的人趕到的時候,第一現場不知已經被破壞成什麼樣了。

小小努力讓自己的視線集中在傳訊寶珠上面,不去關注顧知歡拿甩得格外高頻的馬鞭:“老大,我覺得這起案子不像是一般的謀財害命,指不定有極大的內情。”

“哦?”顧知歡含糊地應了一聲。

“案發後,有人將死者透過傳訊寶珠釋出在了豫州日報上,引起熱議,這才傳到了喬主司耳中。早上那張照片上,死者臉上被貼了一張寫著錢字的紙條。”小小分析道:“但這一點,蓉城給的材料中並沒有提及。”

“嗯。”顧知歡沒有做出任何推測:“這案子暫時歸蓉城掌刑司管,沒有轉到豫州掌刑司。”

“那我們現在過來是?”小小抬起了頭。

秦妄淡定地推了推自己鼻樑上的眼鏡,然後十分不淡定地抓緊了馬車上專門設計出來的扶手,聲音發緊:“展現豫州掌刑司的關愛和友善。”

小小恍然大悟:“那不就是跑腿嗎?”

顧知歡一個急停,小小差點給摔飛了出去。

顧知歡終究沒有囂張多久,臨近案發現場逼仄的小巷弄成功逼停了她。

現場已經被掌刑司專用的白布條圍了起來,全副武裝的驗屍官帶著手套,進進出出地勘察現場。

若不是剛才傳來的案件材料亂七八糟,顧知歡差點要被這群人忙碌的假象給欺騙了。

早上被喬主司吼了一通的陸獷大概是終於開了智,親自在現場等候著顧知歡他們的到來。

陸獷看上去已經四十出頭了,和他年齡與日俱增的是他驚人的髮際線。

顧知歡掃了一眼,基本上沒找出這一片光亮的頭頂有什麼明顯的頭髮。

見到顧知歡他們過來,陸獷兩眼放光,大步上前,一把抓住了顧知歡的手,激動地道:“實在不好意思,勞煩豫州的各位跑這麼一趟。”

顧知歡側過臉避開陸獷的口水攻擊,面無表情地把自己的手從陸獷滿是汗漬的手中抽了出來,在小小的肩膀上擦了擦。

小小打了個惡寒,渾身的雞皮疙瘩都冒了出來。

陸獷連忙把自己手上的汗在衣服撒花姑娘擦乾淨了,這才又伸出手去:“對不住了,我沒注意到手上的汗,一想到這個案子,我心裡就急啊,緊趕慢趕地跑來現場,就想著早點把真兇查清楚了。”

顧知歡眯眼看著那隻頑強的手,乾脆把秦妄拎出來扔到了陸獷面前。

秦妄無奈地握住了陸獷那隻被人嫌棄的手,另一隻手推了推鼻樑上的眼鏡,故作鎮定地道:“辛苦了,下次出門再急,也別忘了帶帽子,頭髮都快吹光了。”

陸獷的嘴角抽了抽,一行熱汗順著臉上的橫肉流了下來。

秦妄和小小給顧知歡打了個招呼,就去了現場勘查。

顧知歡懶洋洋地靠在馬車旁邊,看著忙碌的眾人來來往往。

像是周圍發生的一切跟她沒有任何關係似的。

陸獷點了根菸,愁眉苦臉地湊到了顧知歡旁邊:“小顧啊,我跟你說,以我的經驗,這起案子,其實也十分簡單,真的,實際上案情還是比較單一的,只是被人發到了豫州日報上,導致熱度高了一些。”

顧知歡眉梢一抬,沒有搭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