轟然一聲巨響,城下又爆開一輛炸藥車。

城牆頂上一陣搖晃,爆炸的熱浪攀過城牆,從秦文二人身上拂面而過,一蓬碎石土灰從天而落,撲簌簌的掉在他們的頭頂上。

一時間,兩名正在指揮作戰的將帥變得灰頭土臉。

遼軍的攻勢極為猛烈,就連火炮陣地也壓倒了極近處。壕橋、炸藥車、衝車、雲梯,各色攻城武器紛紛登場,還附帶火炮助陣。

一邊要壓制敵軍火炮陣地,一邊還要保護城下的安全,城中的火炮已經來不及在遠處消滅遼人的攻城車輛,越來越多的壕橋架在護城河上,炸藥車也一輛輛的推過了護城河。

接連幾次的爆炸都是在城牆下炸響,好幾處羊馬牆都在爆炸中成了殘垣斷壁。

最新的這一次爆炸,幾乎就在秦琬的腳底下,很快就有人上報說來城牆沒有大礙。

秦琬和文嘉對此沒有太過在意。天門寨的城牆到底是什麼等級,他們心中最是清楚。可不是用土石壘砌,頂端只有兩三尺寬的村寨寨牆。

遼人的炸藥車只要不是在城門門洞中爆炸開,就算是在城牆腳下爆炸,一下兩下也沒什麼大礙,三五下也傷不到根本。而為了防備城中的火炮抓到規律,遼軍又不能選擇在一個地方連續爆破。

這樣的情況下,除非能城牆腳下挖下一個大洞,在城牆的正下方填進去幾百上千斤炸藥,要麼就先炸開城門最外側的柵門,然後在門洞中堆起幾千斤炸藥。

遼人兩個條件都做不到,城中炮壘最底層的炮眼中,時不時就射出一發霰彈,用密集的鉛彈清掃羊馬牆內側。而每一處柵門的內側門洞,都有黑洞洞的炮口向著外側,加上城門兩側的炮壘,試圖攻擊門洞的敵人,總會死的最為慘烈。

但遼軍的攻擊依然帶給了城中守軍莫大的壓力,尤其是一次次爆炸,城牆上的守軍連同體內的臟腑都要受到震動。

好些士兵都嘔吐過,頭疼頭暈的報告不斷傳到秦琬這裡。

隨著遼軍的進攻接近高。潮,這樣的病例越來越多。

“援軍可能到了。”

拿著望遠鏡觀察了片刻,秦琬忽然說道。

文嘉精神一振,“看到什麼了?”

秦琬搖搖頭,“還沒有。只是感覺。”

文嘉沉默了下來。

入夜前,從飛船上看到的遼軍調動,的確是向南方去的。但那也有可能是去攻打安肅城。

入夜後,安肅城的方向上,似乎是有火炮發射的亮光,但那同樣可能是去攻打安肅城的遼軍火炮所發出的火焰。

被圍困的日子裡,天門寨成了一座孤島,外界的資訊都被周圍‘海水’阻隔,完全不知道外面的戰況到底變成什麼樣了,贏了還是輸了,或者是還在僵持。

秦琬和文嘉他們只能從遼人的反應中,去猜測一下真相。

文嘉的沉默沒有持續太久,突然間他瞪大了眼睛,

南方的天空中,突然出現一枚紅色的光彈,冉冉升上天空。

然後又是紅色,接著是綠色。

紅、綠兩色的光彈在空中重複或交替。

“都監!”文嘉激動地喊著秦琬,“你看。”

“我看到了。”秦琬說,“是密碼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