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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丁兆蘭果然是名不虛傳。”

“無他,適任而已……換個位置就不一定能做到這麼好。”

這一天稍晚一點的時候,韓岡和章惇碰了一個面。

這一次,是章惇親自來到韓岡的府中。

兩位宰相的官邸相距並不遙遠,步行也不過十分鐘而已。又沒有了過去那條宰輔嚴禁私下往來的禁令,以章惇和韓岡的交情,來往理應頻繁一點。

但秉持著王不見王的態度,韓岡和章惇在私下場合會面的情況越來越少。不過現在情況不同,再王不見王,就只能說是死腦筋。

章惇到了之後,韓岡便把丁兆蘭探查出來的案情,向章惇通報了一番,這就有了一開始的對話。

“玉昆你卻也不要小瞧人,既然有如此洞察入微的眼力,能做的差事多了。”

章惇對丁兆蘭的能力讚不絕口,斷案如有神的事蹟他聽得多了,但那些都是官人坐在公堂上斷案,少有是親自去尋找證據的,丁兆蘭的查案過程,對章惇來說十分新鮮。

韓岡唱起反調,“我倒是喜他能鐵公雞身上拔毛,石頭縫子裡取水,車子、車牌、槍支、身份,牽連好幾個衙司,真虧他兩三天就查出來了。”

章惇也為之一笑,“他是怎麼催的那些蛤蟆動起來的,聽得我都想學一學了。”

官僚體系的效率,兩位宰相再清楚不過。就是些蛤蟆,不戳不動,戳了才跳兩下。

如果是來自上面的授意,或是利益相關,官吏們的動作就會很麻利,但總是因為殷勤過度,弄出一堆蠢事來——有時候是真蠢,有時候就是故意了。

如果是不是來自於上面的催促,又不關乎自己的職位、前途、利益,那麼請等吧,什麼時候閒下來,什麼時候會幫幫忙。

可眾所周知的,尋常官吏最擅長的就是無事忙,明明閒著無事卻總要裝著自己事務繁多。平常去中書五房的公廳,每一張桌子上面恨不得橫七豎八擺滿一摞摞的公文,證明自己好忙好忙。

必須要人感覺到,他們能分出一點時間來幫你辦事,那簡直是大恩大德,必須要感激之至。能勞動得他們勤快一點,比登天都難。

丁兆蘭能查到大通車行失蹤的車子,能查到套牌車,能在開封府內亂翻故紙堆,都要經過官吏之手,他一個捕頭,不是結交遍天下,到處都有朋友,能夠讓那些官僚行個方便,絕然做不到這一點。

別看韓岡在丁兆蘭和韓鉉面前穩如泰山,其實他對丁兆蘭的調查能力都覺得吃驚。

讓丁兆蘭揚名立萬的指紋破案,與其說他有能耐,還不如是自然學會又藉機揚了一回名。實際上依靠指紋偵破的案子,在那之後,像樣點的一樁都沒有。

倒是各家現在生兒生女的時候,會給孩子留一個手印腳印,做個記認,免得給人換了。

至於用畫押時留下指模,辨認契約真偽,那是老早就有的事,與什麼案子都沒關係。

所以丁兆蘭在東京城中的名氣,就像吹出來的氣球,看著是大,內中可是空心的——韓岡本來是這麼認為的,雖然他草草看過有關丁兆蘭的記錄,偵破的案件的確是不少,可是與他的名氣相比,就對不上了——但丁兆蘭這一次表現出來的在刑偵方面的才幹,的的確確對得起他的名聲。

章惇點頭又道:“不過真要說起來,能查到的確是本事,能知道該查什麼就更是本事了。一件案子中出現的的三輛車,丁兆蘭只用了兩天就查清了,換作他人,那是想不到的。”

韓岡笑道:“三輛車從頭貫穿到尾,這個案子要是日後能出話本,估計可以叫做《三套車》了。”

章惇沒好氣,“要不要現在就寫一本?”

“也好,先入為主,免得日後給人潑髒水。子厚兄你可聽說過,外面不知什麼時候傳出了一部《楊家將》,從故楊老令公,說到楊文廣。楊老令公之死,那是潘美援救不利,但之後潘家人降遼,倒真是髒水上身了。”

章惇看著韓岡不說話。

“真的不是我。”韓岡辯說道,“楊令公廟在古北口,可不是我建的。”

“罷了。”章惇小嘆了一聲,“按照玉昆你的說法,的確該小心一點,這樁案子真相如何,你我心照便可,至於日後,那一等流言蜚語,還是能免則免。”

“子厚兄放心,我自會安排好。”

宣傳上的工作,一向是韓岡主持的。官府對外宣傳的水平連閻王殿都不如,如果沒有韓岡在外操縱民間言論,一群亂臣賊子,哪裡還能維持這麼好的名聲?

章惇點頭,韓岡的水平他還是放心的,何況他自己手底下也有一班人馬,加上福建商會的財力支援,操縱一下報紙上輿論方向,並非什麼難事。壹看?書 ???·1?K?A?N?S?H?U·CC

他對韓岡說道:“整件案子差不多都明白了。就剩那槍手了,不知丁兆蘭能不能將他擒拿歸案。”

韓岡道:“光靠他可不夠。”

在偌大的開封城中,去搜捕一個人,丁兆蘭就算有三頭六臂,也不是他一個人就能做得了的。

章惇向韓岡徵求意見:“展熊飛一向做得不錯,可以讓他總掌此事,軍巡院、行人司暫且配合他。”

韓岡顧慮道:“可他的脾氣就是太差了一點,官階也不夠,壓不住人。軍巡院人數最多,行人司耳目最廣,至於快班,名氣不小,但終究是人少。”

“快班的刑警,軍巡院的交巡警,行人司的國安,這麼大的衙門,加起來五六千人,他是管不來,可只是一時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