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從父親那裡聽過的,做一名衙內最大的好處不是可以欺男霸女,也不是蔭補官職,起點就比寒門弟子高,而是任何一門學問,都能得到最好的老師教授。

儘管已經不是軍中必修的科目,但當韓鍾想要更深入學習箭術的時候,父親說了一句,‘學著吧,沒壞處。’就把禁軍之中最擅長箭術的幾位將校給請來了,韓鍾學了幾年,連他們家傳的技巧都學會了,還有王舜臣,最是用心教。

遼騎轉眼就殺入了輕弓的射程,韓鍾並沒有像下面的火槍手那樣,要等到威力最大的時候再扣扳機。他毫不猶豫的拉弓射擊拉弓射擊。

先是三箭,然後又是三箭,呼吸間連珠六箭,射馬不射人,硬生生的把遼兵前衝的勢頭給壓了回去。

這一部上千人,全都是用了火槍。還拿著長弓的,也就韓鍾一人。韓鍾幾次威,下面計程車兵一看到用箭,都知道是他了。

宰相家衙內赤膊上陣,本已能激士氣。韓鐘錶現出來的箭術又是出類拔萃,當即就引起了一番歡呼。

比起剛剛興起的火槍,弓馬刀槍這一類的傳統武藝,在軍中還是更加受到看中。

不過站在車廂中的韓鍾,早成了眾矢之的。這隊騎兵奔來,被韓鍾迎頭痛擊,他們也不甘示弱,拉弓激射,箭矢盡是往韓鐘身上奔去。

韓鍾仍在車廂中,面前一扇敞開的大門,兩邊有人提著櫓盾,一左一右的為韓鍾掩護。

一排箭來,車廂外壁上奪奪奪的響了一片,能射進來的箭就不多,又大多被盾擋住,只有一支箭迎面飛來。

韓鍾也沒低頭,甩手將掌中輕弓揮出,直接將箭給打了出去

又是一小片歡呼聲,都是在車廂裡面看見韓鍾動作的。

韓鍾沉著臉,低頭看弓。他用弓擋箭,對弓身有損。連射之後,免不了要傷及弓身,說不定再拉幾次就斷了弦。

看了一下是否有缺口,韓鍾也不用這張弓了,丟下來,從親衛手裡接過另外一張弓。

韓鍾拿起這一張新弓,其外形怪異,弓臂外形已與普通戰弓截然有別,弓弦不只是簡單的連在兩端弓臂上,還有兩條延伸出來在弓臂內打了個交叉,弓臂上下端又各有一個小小的滑輪,不圓,有點歪,弓弦就從上面繞過。

從弓身大小上看,力道至少兩石,可韓鍾十分輕鬆拉開長弓,毫不費力的樣子,看起來也不過五六斗的軟弓。

韓鐘的手臂此時有幾分痠麻,方才連射太急,使得小臂內的幾條肌肉都在抽搐了。他現在只穿了一副輕甲,為了方便射擊,肩甲卸去了,肩膀半露在外,手臂上的面板下方,可以看見一條肌肉因抽筋而跳動。

一名遼騎衝到了近前,被火槍手一槍擊斃了戰馬。他被戰馬拖累,在半空中重重的摔到了地上。但他爬起來之後,也沒後退,一抽腰刀直接衝向了火槍後

“地獄無門……”韓鍾呢喃著,將弓弦向後扯起。偏心輪轉動,弓弦一點點的拉開。

落馬遼兵的淡色眼眸盯著韓鍾,兇悍的一聲大吼,一揮腰刀衝散了前面的宋軍士兵。

幾名士兵挺槍直刺,槍刺頂著他的胸甲,可他硬是一扭,讓槍刺滑了開去。

遼兵疾步衝前,已在五步之內。

“你偏闖進來!”韓鍾手一鬆,長箭離弦,箭去如電,從胸口中直貫而入,將人給帶得倒飛了出去。

一箭斃命。

韓鍾收手立定,心中舒暢,只射箭靶可難得這般爽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