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俺,俺叫春花。謝謝三娘,俺一定好好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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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南縣很窮,非常非常的窮。

再因洪水的洗禮,那就不僅僅是窮,而是落魄到了骨子裡,這份落魄,是發自縣城靈魂深處的落魄。

整個縣城,房子什麼倒是還好,不過街道上到處都是百姓隨意的尋了個地方蜷縮成一團在那,不用大腦去想都知道,他們不是休息,而是儘量不動的儲存體力,不至於讓自己更快的餓死。

至於縮成一團,是為了暖和些,二月的天氣,他們在京城都要披著大氅才敢出門,更何況越來越冷的南北方向。

就連隱隱傳來的孩童哭聲,都是弱到令人揪心。

這些人神情沒有一個不是麻木的,哪怕他們這些明顯穿著華貴的人從他們面前經過,按理人在走投無路之時,見到有錢人,那是像看到了希望一樣,哪怕這些路過的僅是施捨一點點。

可是他們沒有,最多的就是用無望的目光看他們一眼,有的甚至連目光都捨不得施捨給他們。

靖王完全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一切,“怎麼會這樣?”

朝廷從曲陽受災報上去之後,幾乎相隔一月就會下發一次災銀,還有糧食與取暖等物,怎麼還會看到現在的慘狀?

“周南雖是曲陽的邊界,但並非京城通往曲陽的必經之路,災銀物資等從京城送往曲陽,僅是從周南角角落路過下而以。

災銀等物從曲陽再層層的發往各城各鎮各縣,還有中間那些貪這國難財的,所算下來,五哥覺得,真正能到周南縣,能到這些百姓手裡的,還有多少東西?”

子夜的聲音很輕,沒有憤怒,沒有憐憫,靖王聽在耳中卻感覺臉頰生疼,十九弟的話似兩個響亮的耳光,重重的打在他的臉上。

“那你。。。。。。”為何向父皇提意全國商人捐銀捐物?不是助長那些貪官的貪念,幫他們把腰包越吃越鼓?

“本王不好功。”子夜轉頭衝靖王莫測一笑,接著負手朝縣衙方向走去。緊緊跟在他身後的,是幾乎一直將自己當成了隱形人的林神醫,還有夜影。

他已經把兩件大功擺到了靖王與平王面前,端看他們會不會去把握了!

靖王呆滯住的看著前方那道他們中最為弱小的背影,十九弟的意思,他明白。就因為明白了,他越發發現,他越來越看不懂十九弟了。

這是一項多麼大的功!

十九弟既然說出這樣的話,他就不可能不知道。

難不成十九弟是怕招人的眼?

可是從他在乹陽門說出那些建議時,就已經不僅是招人眼,可以說是招人恨了。

那十九弟到底是為何?

為二哥?

可是若此行順利,他的功可是明顯比二哥要高出不知多少!

是要將他也擺到人前,去擋太子對二哥的暗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