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如果真有這個想法,我十分欣慰。”老爺子喘氣聲很粗,“老四,你大哥早逝,大嫂寡居至今,宋家欠他們母子太多。我把阿璟扶上總裁的位子,你既要體諒,又要扶持。”

宋津南想起宋璟的真正身世,沒由來的一陣噁心。

明明是宋世釗和莫青璃亂·倫生下的孽種,吃喝嫖賭樣樣精通,連場商業談判都拿不下來,卻被冠上長房嫡孫的名號委以重任。

如果沒有迫在眉睫的事,宋世釗不會主動給他打電話。

他嗓音冷凝,“您打這個電話到底為了什麼,直說就是。”

“阿璟年輕氣盛,玩心重,在澳城輸了錢,那邊來了十幾個人討債,說宋氏集團總裁欠錢不還,把集團名聲弄得烏煙瘴氣。剛剛幾位董事拿這個說事兒,逼著我給他們一個說法。”

宋世釗說了一大堆,還沒切入重點。

此時的宋津南已經有了不好的預感。

“阿璟真要被實錘爛賭,宋氏代理總裁的位子就不穩了。”宋世釗咳了聲,清了清嗓子,“我的意思是,我來出錢還清賭債,由你替阿璟擔下罪名,在董事會道歉,保住阿璟的名聲。”

這番話就像一把裹了毒液的鋼針,刺入宋津南心房。

“父親。”

他喊出這個深深厭惡又不得不喊的稱呼,攥著手機的手掌越發骨節分明。

“您一向看重血脈,器重長房,阿璟是大哥的骨血,就算找人替他頂罪,有二哥三哥在前面擋著。我一個沒名沒分的私生子又算什麼。”

“老四,只要你這次能護住阿璟的名聲,與華洲的新能源合作專案就繼續由你來負責。”

“您老人家聽信葉宴遲一面之詞,把新能源專案從我手中要走那刻,我就絕了那個念頭。”宋津南冷笑兩聲,“交給阿璟,您就等著往裡砸錢填窟窿吧。我敢保證,不到半年,絕對比澳城的賭債多。”

“老四!幫還是不幫?”宋世釗厲聲責問。

“您都開口了,我還真不想駁您的面子。”宋津南語氣冷得駭人,“但是,我不是從老太太肚裡出來的,就算想幫璟少,血緣上都不夠格。”

“你個逆子——”宋世釗氣得說不出話來。

宋津南沒再留任何緩和的餘地,掛了電話。

絕望,怨憎,在他的五臟六腑穿梭,壓抑多年的心火一觸即發。

入職宋氏七年,他盤活了兩個最拉胯的子公司,宋氏發生重大危機十三次,有十次是他頂了罪名幫宋氏度過難關。

現在,宋世釗為了維護宋璟的名聲,竟然讓他去擔下爛賭欠債的惡名!

在宋世釗眼裡,宋璟的臉是臉,他的就不是!

他的手指緊攥,因為用力過猛而青筋凸顯。

前面開車的季天,已感受到車廂內逼仄的低氣壓,連呼吸都帶了小心。

車子駛入九合苑,宋津南打破沉默,“約宋明之,上午九點我要見到他。”

“您準備與宋明之合作?”季天十分震驚。

宋津南不止一次說過,宋明之膽小甚微毫無底線,只能利用,不可合作。

“不是合作。”宋津南笑容深得看不到底,“我要親自把莫青璃挪用三千萬公款,替宋璟還賭債的證據交給宋明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