隆武二年九月(一般先皇死後第二年,才改換年號),偽清皇父攝政王多爾袞,下令在直隸一帶重開“圈奴”,這一次是無差別的“圈奴”,所有的漢人交不出贖金的,全部都要成為兩白旗的旗人家奴。每個“漢奴”的贖金是一兩銀子,這是一箇中產家庭將近一年的開支。能夠完整地為全家贖身的家庭,屈指可數。

不能全部贖身的家庭,一般會選擇捨棄女兒,但是滿人有規定,必須從女眷開始,男丁最後才能贖身。這樣一來,很多男丁就被迫為奴,被滿人編進行伍,成為了奴兵。一時間多爾袞風頭無兩,手底下多了近四十萬人馬,還榨取直隸百姓了無數的銀兩。但是這種屈辱性地政策,也引起了了直隸百姓的奮起反抗,沒有哪一個漢人,想要莫名其妙地成為別人的家奴。

各地義軍蜂擁而起,逃奴數量成倍增加,九月中旬多爾袞下令,兩白旗出兵剿滅京城附近的“反賊”,清兵趁機屠盡了京城附近的幾個州縣,將土地化為己有,讓新得的漢奴為他們耕種。

淮安府內,侯玄演一襲玄色甲冑,身後親兵環繞,看上去威風凜凜。白皙的臉龐如今略顯古銅色,俊逸的臉頰稜角分明。腰繫玉柄鑲金鞘的寶劍,手執馬鞭,登高遠眺,秋高氣爽,天空澄澈高遠,一眼望去漫山的楓葉紅似烈火。夕陽西下,清冷的秋風中,一隊隊的人馬穿著剛發的新軍服從下面的古道上走過,新軍服裡面續了棉花,穿在身上暖暖的。

侯玄演左手掐腰,右手拿著馬鞭一指,問道:“前面是什麼地方?”

秦禾彎腰道:“督帥,那裡是古城。”

“什麼古城?”

秦禾撓了撓頭,說道:“回督帥,此地就叫古城鎮,是淮安府桃源縣的一個小鎮。”

“名字倒是有趣,今夜我們就駐紮在此,明日一早繼續前進。”

古城鎮自然是裝不下十萬大軍的,侯玄演派李好賢為先鋒,帶著火字營已經奔赴山東。

自己帶著水字營沿西邊的河道,遙相策應抵禦鳳陽的清兵。據斥候回報,濟爾哈朗留下一支人馬守鳳陽,親率大軍趕來淮安,想要收回這個富庶的漕運重地。按照他們的行軍速度來看,至少還有三天才能趕到。侯玄演雖然不懼一戰,但是穩妥起見還是決定做好守勢,為火字營守住西邊。若是自己冒進一旦出了事,非但是麾下的水字營有危險,火字營也成了孤軍深入,這可是兵家大忌。

北伐打到現在,自己已經從守勢的弱者一方,變成了強勢的攻擊方。弱勢自當敢打敢拼,所以侯玄演數次冒險豪賭,但是強勢了侯玄演反而穩定了心智,力求能夠萬無一失。諸葛一生唯謹慎,既然有了必勝的把握,何必還要冒險。

古城是個小鎮,並沒有流官設衙,當地的里長一把年紀白髮蒼蒼,親自來到大營中,想要請國公爺入古城歇息一晚。侯玄演久在軍營,身上的衣服也很久沒有漿洗了,從淮安行軍三天,身上也快餿了,就爽快的答應下來。古城裡長大喜,這可是可以寫進當地縣誌的大事,歡天喜地地告別了軍營,回去準備了。

當天夜裡,侯玄演帶著親兵三百多人,來到古城內。裡面的百姓選出的代表,跟隨著老里長,將他迎入一個古樸的宅院內。

侯玄演打量一番,還算是滿意,就安然住下了。秦禾帶兵裡三層外三層檢查一番,沒有什麼危險,這才帶著他走進院子。

推開門,院中甚至還有一些家養的雞鴨,被圈在了院中的角落裡。侯玄演眼色一亮,問道:“秦禾,身上有沒有散碎的銀兩?”

秦禾從腰間摸出一個錢囊,說道:“上次伏擊瓦克達,繳獲的金銀被督帥下令犒賞三軍,標下分到的還沒有花出去。”

“那好,給你個面子,今兒你請我吃雞,去給這間院子的主人一兩銀子,我們開開葷。”

柵欄中的大鵝渾然不知自己厄運臨頭,還在扯著脖子高聲叫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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