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尤其是畫舫上的幾個男子,更是冷言嘲諷,極盡挖苦之能事。

侯玄演眉心一豎,眼中瞳孔緊縮,一拍船頭欄杆,秦禾臉色大變,半跪道:“督帥息怒!”艙內的侍衛親兵魚貫而出,拔刀在手。

秦禾大聲道:“給我拿下!”

士子們目瞪口呆,幾個陪玩的妓女嚇得花容失色,就連船家們也都驚疑不定。

秦禾怒罵道:“瞎了你們的狗眼,這是江浙剿恢總督,侯玄演候大人。”

親兵們架起路板,將幾個人捉小雞子一般,提溜到官船上,侯玄演隔著船問道:“船家,你們是哪一家的?”

雖然沒有見過侯玄演,但是他的大名船家還是知道的。魁梧大漢低頭道:“我們是顧家的船隊,奉了東家的命令,往常州運送物資。”

侯玄演呵呵一笑,說道:“是不是原來張家的人?”

大漢撓了撓頭,赧然道:“大人明察秋毫,我們本來的東家正是張家,後來張家犯了事,我們被顧老爺接手了。”

侯玄演點了點頭,說道:“你回去跟你們的東家說,這段時間凡是往常州跑的船,每個船家補貼一兩銀子。常州不比蘇州,錢糧不足以抵禦清狗,你們最近也辛苦了。”

貨船上人人面帶喜色,千恩萬謝之後,往蘇州城裡駛去。

侯玄演轉過頭來,臉上的笑意漸漸散去,冷眼看著被按在地上的八個士子。

其中領頭一個,梗著脖子剛想表現一把自己不畏權貴的精神,被侯玄演的氣勢一震,結結巴巴說不出話來。

“松江華庭的夏完淳,新婚之夜丟下嬌妻在洞房,憤然來到此地抗清。別人也是讀書人,你們也是讀書人,你們書都讀到狗肚子裡去了?”

一個士子臉色漲到發紫,掙扎著想要站起來,被秦禾一腳踢在膝蓋上,仰著頭眼裡冒出一股狠厲,高聲嚷道:“我等無罪!”

侯玄演接過手下遞上的一杯茶,剛想喝一口潤潤嗓子,一聽這話舉起茶杯潑到他的臉上。罵道:“放屁!異族入侵,我等男兒不能禦敵於國門之外,讓同胞受盡殘害。是個男人都有罪,你怎麼無罪?你們這一群禍國玩意兒,平日裡高談闊論,上辱君王,下罵重臣。事到臨頭卻沒有一點用處,簡直是一群斯文敗類。如今還要因著一點小事,辱罵耽擱運送戰備的船家。”

八個士子啞口無言,他們擅長的拽書袋,嘲笑挖苦在這個時候,通通不敢使用出來了。

侯玄演看到他們的嘴臉,就噁心的不行,側著頭擺了擺手說道:“咱們去常州要緊,不要耽擱時間將他們送到岸邊了,把他們全部帶到常州,一人一身盔甲,編入守城隊伍。”

八個人一聽,頓時嚇得面如土色,抖似篩糠。

秦禾指著身後的四個妓女,還有三個渾身溼透,縮在一旁不敢說話。

“大人,這四個怎麼辦?”

“這他媽還用問?陪老子睡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