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低著頭,不肯走,侯玄演飛起一腳,踹在範閒身上。

“是不是指使不動你了?記住,路上留點神,可能還有跳河的兄弟,沒死的一併帶上。”

範閒一跺腳,嗨呀一聲,帶著人往回走。侯玄演對著女人們說道:“如今清兵當道,江北已經沒法待了,各位姐姐留在江北,就好似羊在狼群。我讓我的手下護送你們過江,到了咱們大明控制的地方,再想辦法吧。”

女人們紛紛跪地拜謝,侯玄演扔掉野兔,上前扶人。

送走了眾人後,侯玄演回頭一看,自己的野兔已經被徐元寶撿了起來。他自己咬一口,拿到狗嘴邊大黃咬一口,吃的不亦樂乎。另一邊野雞也被洪一濁搶先一步,風捲殘雲一般,吃的正歡。

“給老子留點!”

...

對於侯玄演的加入,夏完淳很是高興,他是傳統的讀書人,認定千軍易得一將難求。侯玄演竟能推測出自己這些人的意圖,甚至知道他們要打蘇杭。這份眼光,讓他更加高看侯玄演。

“侯兄,你是怎麼知道,我們要打蘇杭的?”

看著眼前天才,江左少年,侯玄演揹負雙手,鼻孔朝天。心中嘆了一聲,老子要開始裝逼了。

“正所謂國事家事天下事,事事關心。我雖家中苦讀,但是天下大勢,盡在胸中。為將而不通天文,不知奇門,不曉陰陽,不看陣圖,不明兵勢,是庸才也。素聞總兵吳志葵,乃是令尊學生,令尊忠義之心,誰人不知。豈肯坐而待斃,定會聯絡反清義士,圖謀恢復。杭州,就是最緊要的城池,打下杭州,就可輻射江南。

而世人皆知江南富庶,有了江南,就有了錢,有了糧。”

夏完淳聽得雲裡霧裡,雖然沒有明白,但是內心更加敬佩。

他一臉迷弟表情,滿眼冒星,振奮道:“這次有了侯兄,我們未必不能攻下蘇杭,挽狂瀾於既倒,扶大廈於將傾。在這江北重鎮,扼住建奴來勢,存我大明半壁江山。”

隨即他又想到侯玄演先前要走是說的一番話,問道:“侯兄此前說我們此戰必敗,為何又要和我同行?”

“此前我是為了尋找嘉定殘兵,將他們帶回南邊。既然現在已經找到了,國難當頭,我豈是貪生怕死之輩。”

夏完淳如同喝醉了一般,一臉紅暈,就差沒有納頭就拜了。

侯玄演心中自忖,既來之則安之,家鄉子弟我已經都送到南邊,肩頭責任卸了一半。但是若是什麼都不做,躲在南邊甚至躲到南洋,自然可以苟活性命。但是那樣的話,神州陸沉,陷於異族之手,那自己豈不是浪費了一個穿越名額。

與其在這裡渾渾噩噩了此一生,倒不如轟轟烈烈,拼上一回。

我要做一隻扇動翅膀的蝴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