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而是雲依神色冷淡的瞥了蘇半夏一眼,嘴裡又嘀咕了一句:“附庸風雅!”

蘇大老爺領著忠義將軍的爵位,沒什麼實權,平日裡也就是遛遛鳥鬥鬥蛐蛐兒,其他高雅的他不耐煩玩也玩不來,是以眾人提起他,總評論他一句附庸風雅。

蘇家的幾位姑娘們都覺得有些尷尬,又不能回嘴,一時氣氛就冷了下來。

還是嬤嬤們來請她們去打鞦韆,氣氛才緩和了一些。

“你下次若再說這些不知輕重的話,就別再出來了!”雲岫縣主忍不住,低聲呵斥起了葉雲依:“回去我要同父王說!”

葉雲依沒有說話,目光黯淡的垂首跟在她身後。

宋楚宜不喜歡打鞦韆,看著鞦韆就覺得頭痛,也容易想起一些不好的事,就乾脆坐在假山後頭的石凳上發呆。

假山前頭那片空地上鶯聲燕語歡笑聲不斷,這頭卻安靜得可以,彷彿是兩個不同的地方。她正鬆了一口氣,就忽然聽見不遠處的山洞裡傳來一個隱約有些熟悉的聲音:“事情辦的怎麼樣?不會出什麼紕漏吧?”

她直覺哪裡不對,趕緊衝跟著的青桃黃姚示意噤聲。

青桃還好,黃姚卻直覺的想大聲叫起來她的想法很簡單,小姑娘家家的,躲在這裡聽壁角,又當著這麼多名門閨秀,日後名聲肯定要壞透了。

可是宋楚宜彷彿看透了她的想法,幾乎立時就轉身盯著她,目光狠厲決絕,她頓時嚇了一跳,嗓子就跟忽然啞了一樣,不敢發出半點聲響了。

“不會的,他們做夢也想不到我們會從西北軍餉那邊下手。”隨即響起的聲音低沉沙啞,腔調又極其怪異,聽起來像是在唱山歌。

青桃跟黃姚都是一臉茫然,宋楚宜卻渾身就忍不住起了雞皮疙瘩她上一世做了二十幾年的英國公夫人,經常跟福建那邊沿海的人打交道,自然聽的出來,這個男子說的分明就是閩南話!

西北軍餉......她驚得站在原地半響沒敢動彈,只覺得冷汗不斷從額際滲出。

“今年也幸好巧了,西北那邊出了這個么蛾子。章天鶴這個傻子屁股還沒坐熱呢,恐怕就要先掉腦袋。”那個操著一口閩南話口音的男人說完這一句,就哈哈笑了兩聲。

宋楚宜已經冷汗涔涔,知道不可再繼續冒險聽下去,便輕輕擺了擺手,帶著兩個丫頭輕手輕腳的拐過了假山,確定那座小假山裡的人不可能追出來之後,才朝著鞦韆架那邊拔腿狂奔。

青桃黃姚差點跟不上她。

宋楚蜜見她跑的快,不由有些好笑:“才剛說不玩,怎麼又跑過來?可見是口是心非。”

宋楚宜垂著頭沒說話,心還跳的飛快,這才發現自己的手指甲已經將掌心掐出了幾道紅痕。

今日忠義將軍府是擺宴,前來參加宴會的人少說也有一二百,能進後院的卻大概不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