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瘦了。

比起以前的精瘦,現在渾身都透著虛弱與蒼白。

肖延心疼得要命,卻不知說什麼好,只得兩步走到床邊,一把將人撈起抱在懷裡。

門口猛地一暗,隨即被人抱起。

鼻尖嗅到一股混著血腥的硝煙味兒,林藝剛要把人推開,就發現脖子上一熱。

肖延抱著她無聲的哭了起來。

帶著失而復得的喜悅,還有讓她遭遇這一切,卻又無法解釋、無可奈何的愧疚。

發現是自家男朋友,林藝不再推他,反而伸出胳膊環著他脖子,順著他託著自己臀部的力道,兩腿一搭,整個人都像樹袋熊似的扒了上去。

她以為他回來,她會對著他哭,會跟他述說自己的委屈與害怕,但這一刻真的來臨,她發現自己心底只剩下安心,只想靜靜的抱著他,腦袋搭他脖子上,傾聽他低沉的脈搏。

這種感覺,真的很神奇。

哪怕這一刻,他表現出來的,是一個脆弱而又感性的他,但她動盪不安的心,依然感受到了久違的平靜。

也許是上輩子臨刑前,他跟她說的那句“別害怕,來生做個好人”,太讓她記憶深刻了吧!

看到他,就真的不害怕了。

也許愛情難以描述,但可以用來描述安全感的詞句,實在太多。

她的世界可能永遠也不會有“山無稜,天地合,乃敢與君絕”這種作天作地的愛情,但她可以有“當我無處可依,就來你懷裡”這種安穩。

此刻,在他控制不住哭起來的時候,她甚至還有心情拍著他的背笑他:

“你哭什麼?”

他回來,肯定就會知道她遇到了什麼事,但她不想跟他提。

事情過去了,就過去了吧!

肖延沒有說話,只是緊緊的抱著她,許久才回答:

“太久不見,想你了。”

那輛讓他驚慌失措的,佈滿彈痕還帶著血跡的車,他並沒有提。

那件陰差陽錯的烏龍事件,他也沒有說。

只是珍惜的抱著她,暗暗尋思著,回頭該如何彌補,才能修復她心底的創傷。

畢竟已經發生的事情,沒法更改,他能做的,只是安排現在和以後。

與其花裡胡哨的哄人高興,他更樂意做一些實實在在的事情,來保證她的安穩。

“哦,現在見到了,還想嗎?”

“想啊!所以不想撒手。”

“你剛回來啊?沒受傷吧?”

“沒有,不過不知道會不會毀容。”

林藝捧著他的臉,細細的檢視那條已經結痂的彈痕。

“毀容啊,也沒關係吧?男人長那麼好看幹什麼?”

“畢竟除了好看也沒別的優點了。”

林藝忍笑:“還成,一般般。”

“哦,我還以為總有人偷看我,是因為我長得特別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