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黑虎,代號DQ0419,是一名特種兵。

哦,對了,我是一條狗。

生在軍犬基地長在軍犬基地的一條德國大黑背——個子高高身體健壯,一身腱子肉,輕輕一抖,威風八面!

咳咳,當然,那是從前。

如今的我已經老邁,面板鬆弛毛髮稀疏,就連眼睛也看不大清了。

至於我曾引以為傲的、獨屬於優秀緝毒犬的靈敏鼻子,更是早就不中用了。

哎~

昨兒個小靈兒給我做了我最愛的燒肉,沒想到她都端到我鼻尖了我才發現。

這讓我心情有點灰暗。

這一碗燒肉,味道想必如同記憶中一般,有點柴,還沒什麼味兒——連腥味兒都沒壓下去那種。

但這卻是我記憶中最難忘的味道。

因為她這手藝都是跟我那狗大姐學的——可以說是一模一樣。

嗷,對了,狗大姐其實是個人。

優點太多我就不說了,缺點倒是可以說說。

嘿嘿~

狗大姐特別臭美——據說在人類眼中,她長得本來不怎麼突出,但特別會打扮,因而顯得氣質特別出眾。

額……我是真心想說她的缺點,怎麼又誇上了?

算了,我還是住嘴吧。

她這人經不住誇。

這燒肉就是這麼來的。

可憐這麼難吃的肉,我竟一吃十幾年,真是難為我自己。

想當年,我不過是看在狗大姐失去了奶奶,廚藝又實在不佳的情況下,勉強裝出這肉很好吃才不至於餓肚子又不至於讓她抱著我哭這樣子,結果這傻丫頭,就以為我真的喜歡這個。

這麼多年,她不僅親自給我做,等她閨女開始學下廚了,還教會她閨女,說是防止她出差了我吃不上這一口“美味”。

我也曾感動的。

這一抹沉甸甸的感動讓我忍了又忍。

直到某一天,我實在不想忍了!

面對小丫頭端過來的肉,我第一次扭開了頭,眥著牙“哧”了一聲,以示我的不屑和決心。

然而我錯誤的估計了靈兒這孩子的眼力見兒。

她不像她媽,好似天生就會看人——包括狗的臉色。

狗大姐總能猜到我的心思,有時候我甚至覺得自己也是一個人(好吧!你們說這是錯覺也好,說我自戀也罷,反正作為一條獨一無二的聰明狗子,我一直是以人類的要求來要求自己的)。

小靈兒是在家人的期待中生下來的,又是在一家人的寵愛中長大的,從來只有別人看她臉色,沒有別人給她臉色看的,因而她並沒看懂我的意思。

她見我不吃飯,美麗的大眼睛裡,淚珠子立刻撲簌簌的往下掉,一雙白嫩嫩的胳膊更是過分的抱著我的脖子,差點沒讓我撅過去!

那一嗓子喲!我至今不想回憶!

只聽她扯著嗓子一哭:“舅舅!你這是病了罷?為何不吃肉了?連最愛的肉都不吃了?靈兒照著媽媽菜譜做的!一模一樣的味兒!我嘗過的!”,之後她那倆哥哥立馬就圍了過來。

仨孩子圍著我一頓關懷,最終決定把我抬到他們前幾年最愛的玩具小推車上,帶我去醫院。

一聲聲“舅舅”喊得我脖子一縮,差點就認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