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仙遇到過許多劫,

那年,震驚海內外的“遇襲事件”,是他,為老元首攔下一顆子彈,只差半個指甲蓋兒的距離就命喪黃泉,

他挺過來了。

餘仙半生從政,風浪裡起伏視為常態,只沒想,唯有一種劫,是他渡不過去的。

躺著的子牛就是半醒半寐,像個襁褓裡的毛毛,偏偏又氾濫著灩色,左右滾,怎麼都不如意,閉著眼又哭又鬧,她不舒服啊,骨頭縫裡燒著邪火……

齊濛淚這表妹絕對是恨她入骨的節奏,“選購”的是最貴、威力最大且“最具時效”的極品,無色無味,很難叫人察覺,關鍵是,發作有“延時”,並非當飲當發,飲入兩小時之內好人一個,醫療手段都很難覺察,兩小時後,如山洪暴發,叫你欲死不得……

程瑤看來,她最愛的表哥是忘了這個害人精,她卻永遠忘不了!

晚清弄堂門口,

只與她擦身而過那麼一瞬,程瑤就把她認了出來!

你知道程瑤那一刻的不信……她只見過害人精的照片一次,她一家人都只見過害人精的照片一次,卻,感覺永世難忘!女孩兒揹著書包,回眸一望……是表哥傾注了多少的痴迷拍下了這一瞬……程瑤不信的是,女孩兒就沒有成長麼!模樣依舊這樣……這樣幼嫩得叫人生厭憤怒!

那一刻,程瑤只想毀掉她,不惜一切……

沒想,一個女人的無敵妒火燃燒了餘仙一生的“在劫難逃”。

“子牛,喝水,”

餘仙幾乎半膝跪地,就想喂她一口水喝,

子牛燒哇,唇紅裂翹起了小皮,

餘仙心疼啊,哪怕替她難受,

棉籤沾了水往她唇上蘸,子牛咬著棉籤杆兒腦袋來回晃,就是千萬個不如意、要搗蛋、撕碎她也撕碎你。“別咬,鬆了。”餘仙將棉籤往外拔,子牛眯著眼,哭相,“死了算了……”餘仙實在沒辦法,湊近,“乖,鬆了,喝口水就舒服了。”她嗚咽地哼“不會舒服了。”餘仙嘆氣,真的著急,腦門都是汗,可還得百倍的耐心,“嗓子都啞了,沒有水怎麼行吶……”

太近了,

近的子牛覺著眼前一息之隔就是清泉,就是滿載而歸的踏實與舒坦,

看看猴急樣兒,

狗東西,

棉籤一吐,

一手就招呼上來箍撈,

結結實實籠罩了餘仙的世界……

他是解藥,

他是良藥,

他是晶涼的謎藥,

翻滾間,子牛放得過誰?

當然,餘仙在驚愣過後,帶著無奈,帶著隱隱的歡喜,帶著流露無疑的縱慣,腰摟之手收緊,另一手完全掌住了她的後腦,給足她歡心與憐愛……

有些人是毒藥是殘渣,還真分不清楚。

濛淚這麼些年“自律放縱”了多少,“殘忍揮霍”了多少,只有夜深人靜時,他自己最清楚,

他是被“愛”疊加又疊加,疊加到無以復加,捧舉著的人,

最不缺愛,卻也最缺愛,

心還在,心已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