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牛灰怏怏回來,又是一次無功而返,小罪還是一直沒醒過來。

“回來了,”奉衰坐在小陽臺的小板凳上剝豆角,

“嗯,回來了。”子牛無精打采靠沙發上一躺,眼睛就盯著天花板,士氣全無。

見舅舅也沒了聲兒,子牛又磨嘰到舅舅旁邊蹲著,“小罪不醒過來,那石頭就老沒著落。”

舅舅手上沒停,笑笑,“就知道你惦記著這回事。”

“這是大事!”子牛斬釘截鐵的,“舅舅,我覺著這石頭能冒出來,就是天真不亡咱們,有救的。”

“誰又告訴你沒救?一直跟你說要學會靜心沉氣,你就當擱這世上來修行的,沒個大災大難的磨礪,你哪能飛得穩飛得高。”

子牛撅嘴巴,又摸摸自己後背,“這些黑翅膀根本沒我的漂亮,要飛起來,還不像個大烏鴉。”

舅舅還是笑,“其實它們要真成長起來也會挺驚心動魄,不過確實不適合你,你駕馭不了黑色。”

“怎麼駕馭不了,只是我嫌它醜……”正爭著,忽然有人敲門,

子牛慎重些,不急於開門,嘟囔,“誰呀。”

“誰你不都得去面對,快去開門,人這麼不罷休地敲,影響別人休息。”舅舅教訓,

子牛還是撅著嘴巴起身去開門了,心想,這時候千萬別來個非招我不爽的,我可真沒心思和人慪氣了……

誒,來的是個不會惹她煩的,

翀心,

一面見就瞧出小祖宗心情不好呢,小心翼翼,“集訓回來了?給你打電話你又老不接……”

子牛轉身進屋,“哦,最近有點事兒……”

餘罪什麼來頭翀心也早有數,來京裡,她那圈子也飄出“飆車事件”的葷腥,一想,都整得餘罪一條小命大半搭進去咯,能跟子牛沒一點兒聯絡?……不過又不敢多問,瞧這會兒子牛煩的,更不敢提。

瞧見奉衰了,

翀心趕忙走過去,“奉衰也來了!住這兒方便嗎,這裡天兒漸冷,京裡的寒氣可不是我們這些南邊人經受得住的,”

奉衰起了身,十分禮貌,“謝謝您的關心,這裡很好,有暖氣。”

翀心倒是看向子牛,小聲,“來讀書的?”

子牛搖搖頭,卻也沒說原因,

翀心又問,“常住吧,”

“可能,這裡條件是簡陋了點……”子牛眉心微蹙,她確實也在考慮這天兒越來越冷,要把舅舅安頓到更好的地方去,

奉衰乖巧端著剝好的豆角去廚房了,

翀心這才聲音大點,“我那現成有住的地方,你總跟我見外,這之前你一個人混無所謂,你弟弟這來了,”說著,往廚房一提下巴,“能讓他受罪?”

子牛還是知好歹地看向翀心,微笑起來,又挺直爽,“不跟你見外好吧,有需要我肯定找你,你不是不知道我弟性情怪,他住不慣酒店……”

“不住酒店呀!咱在這老皇城根兒下又不是沒宅子……”

正說著,奉衰走出來,“姐,翀心姐正好來了,你們出去玩玩兒吧,我也好自個兒在家看看書,複習複習。”

看看這小一室一廳的,確實人孩子想清靜複習很難留出獨處的空間。翀心是這麼想,太委屈這姐倆住單位小宿舍了,子牛卻完全明白舅舅這是好意,見她這幾天愁眉苦臉的,也想叫她出去散散心,遂子牛就沒反對,“好,那我們出去了,你自個兒弄點吃的行麼。”奉衰點頭。

翀心趕著說,“我叫人送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