肚兜兒很漂亮,

孟冬灰穿著卻傻坐在駕駛位發起呆。

她想起舅舅給她做的那些了,

舅舅一開始給她裁剪這些,可不是為情趣,那時候她才開始發育,呵護的意思。

不可否認,孟冬灰肯定超級想舅舅,感覺一發不可收拾的時候,把錄音拿出來聽聽。

現在唯一留在手上的,跟舅舅有關的,除了楊木給她錄在錄音筆裡的這段錄音,就剩舅舅專門給她配的抑豔藥方了。方子太複雜,孟冬灰大致也背的下來,後來怕搞錯,她又用“簡筆記憶”描在了十字架鏈子上。

所幸藥是一週一次,她轉獄至幷州,這件最重要的大事楊木肯定不敢馬虎,又給她準備了半年的所用,縫在內衣裡。如今這些藥丸子,也成了寄託想念的物件了。

孟冬灰髮了會兒呆,嘆嘆氣,算發洩完,把自己又捯飭成“土學生”衰狗一樣“爬”回學校。

可不土,

長頭髮也剪了,中分,扎個麻雀尾巴一樣的小獨辮子,眼鏡兒一戴,跟個書呆子沒分別。

軍裝也沒以前修身,到底原來那五炮是“貴族軍校”,形象還是要顧。現在這,各個都是“樸素大兵”,上下都肥肥的,籠軍裝裡晃晃蕩蕩。

不過,你要說這麼死板的學校沒有彎彎繞……拜託,這可是京城!天子腳下,再刻板的表象下都會蘊藏戾人的驚嚇!嘿嘿,孟冬灰還沒逢到罷了……不,老天開眼,絕不叫她無聊太久,立即,這不就逢上了……

今兒這週日,在外頭又野一天回來的孟冬灰到了宿舍已經七點多。

同舍生,三個女孩兒,曹婧、張譯語、方程全是京城妹子。

曹婧,張譯語家境好些,據說都是京外附中畢業的高材生。方程條件弱些,京郊嶠縣的,更是學霸不可說。

平常週日,曹婧張譯語都回家了,週一一大早家裡的車送回學校。方程家遠些,也沒車相送,就跟孟冬灰一樣,週日也呆學校了。

方程人很老實,學習也用功,孟冬灰面上看跟她那就是一個型別的,土不溜秋,話也少。自然而然,那倆兒就親近些,她和方程就走得近些。是的,到哪兒,人都會不由自主按個“三六九等”群分了……

冬灰進來時,方程在她自己的書桌邊開著檯燈正在讀書。那麼厚的“哲學史”,叫孟冬灰一天坐這兒盯著讀可受不了。

“吃了麼,”方程抬頭看她說,

冬灰點頭,“吃了。我買了滷藕,一會兒你嚐嚐。”

孟冬灰現在確實謹慎,一切用度要符合她“家境一般”的現實。

“謝謝,我也吃過了。給你帶了饅頭,在碗裡。”

“哦好好,晚上肚子餓了可以夾滷藕吃。”冬灰笑。她特別真誠的笑時,像個小丸子,腮幫子上還會若隱若現出一個小梨渦,憨裡憨氣。所以,實際她比這三姑娘都大兩歲,可這麼一看,竟比她們還幼小。單純。方程總會有意無意照顧一下她,估計跟她這看相也有關,總感覺她年紀小,又外地來的,更弱勢些。

“我一會兒去圖書館還書,你去麼。”方程合上書問,

冬灰連點頭,“去去,我得看看《史記》第三本還回來沒有。”是的,她還在看“七十列傳”。

兩人收拾了一下,去了圖書館。

週日晚間返校的人還是不少的,也是還書高峰,所以趁這個時候謀書是最好的。

都是人,

閱讀區位置全被佔了。

方程借了好些書,冬灰也借了不少。

方程還有一本書沒拿,兩人就把書全放在一張桌子靠走廊的邊邊兒,方程去取書,冬灰等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