雁落髮覺他提著氣勢說了這句話後,父親難能……臉龐現出無奈,之後,是妥協麼……雁落不確定,只見父親拍了拍這份任命書,眼眸垂著,看著它,沉聲說,“這,確實是一份重擔,國家如此,他們倆也如此,都得靠你照顧……”

雁落心一下卡在了嗓子眼兒,再出聲兒,調門兒都抽絲往高了拔,特別怕不是真的!“您是說……您同意我們叄兒……”特好玩兒,這要不是幾多棘手大事還擺在眼前,元首真想拿起筆筒敲他這“傻”兒子幾下。可不傻?雁落邊說手還瞎葫蘆劃劃,跟個二百五一樣,完全不見平日裡絲毫精明穩重……就是傻!難道這話兒還非逼著元首說明白不可?元首好像表了態也不著急了,讓他繼續犯傻,元首伸手把任命書拿過來……結果,雁落人都起身兩手撲過去按住啊!直傻笑“父親父親,我明白我明白,您別真急了呀。”又恢復灑脫痞樣兒。

多珍惜地把任命書兩手拿著,“您放心,今後私生活方面您再徹底放心,我這所有的‘私’都在她那兒了,出去,全部是‘公’,一定正經辦事,好好做人。”

元首一手搭在桌邊,好好兒看著兒子,

雁落是真瘦了,

好像,也是許久沒見他露出這樣的笑容了,這樣單純,這樣高興……

元首恢復嚴肅神色,

“不是叫你們瞎搞,冬灰還小,我還是那句話,她正經事只有讀書。”

“是的是的,她呆在您身邊是最好的,小孩子嘛,您還得多管教。”還說人傻麼,人精得菩薩都算計不過他了。雁落知道父親不會輕易把冬灰交給任何人的,但是,有了這個“意思”已經是萬萬的難得了,不用問關漫,雁落知道他和自己一定是一樣的十分知足了,起碼,“指婚旁人”這樁警報就解除了,他們是冬灰的人,誰敢動……

許是心思又落到冬灰身上,父親神色再次染上憂急,“這幾天也不知道她在哪兒窩著,才輸了那麼多血,如果再輸血……”

“可能也不是輸血,”雁落忽然說,

元首疑惑,

雁落已經起了身,出去把關漫叫了進來,

“冬灰的生理期是不是這幾天,”問關漫,

關漫點頭,真是通透,一點就明白他說什麼,“我想過這個問題,可沒有這麼大的量……”

你知道元首總比這些兔崽子更是過來人吧,一聽,就知道他們說什麼意思……你叫元首怎麼看這個問題?包括蕭霜晨那個不肖子在內好不好,對冬灰的這些個小女人私房事怎麼就拿捏得這麼準?造孽不是……

旭日中升,宮牆漫漫,

申寧宮內,宮人們在宮牆下不停伸手、落下。他們在取宮燈。雖大好的日頭,宮燈還亮著,有時會伸出牆頭,微微擺動,光帶影,影襯光,天地搖動……

碎子走兩步會回頭看看二哥,長空情緒太壞了,猶如一顆火球現在暫時被冰封包裹著,隨時爆發,隨時燃燒一切……

仔細看,長空嘴角是淤青的,

碎子打的,

不打,二哥根本不離開舂青,即使元首手諭急詔回京,二哥不走!

這要不是碎子一步不離他,長空非搞出人命不可,逼也要逼死楊芮於鶴……

再往後看,遠遠跟著的,是大哥,

蕭西也不好過,

半邊臉都是腫的,

這是長空打的,

長空薅著他的衣領眼色血紅,“這世界公不公平!公不公平!那樣一個美好的孩子,被你家這爛貨毀了!毀了!!”

就算直到現在為止,蕭西都不知道這“蕭十兒”到底何方神聖,長什麼樣兒?多大了?哪兒人?父母到底是誰?……卻為了她已經……好像一生都丟進去了,

無論如何,是出了人命,

無論如何,是自己這一脈的人謀害了她,

眼前的長空、碎子饒不了他,一會兒見到的章程禮,更饒不了他!而章程禮的背後,是……蕭西走著腿都有些發軟,可不像一生都丟進去了?從此,在這宮牆裡,他還有立足之地麼……

碎子心裡何嘗不揪熬,

對不起章程禮,對不起父親,這一去,帶來的卻是這樣撕心裂肺的訊息……

他此時腦海裡十兒的一舉一動還如此清晰靈動,何況與她朝夕相處的他們,

可想那是一種何樣的傷心與痛……

拾階而上,

“五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