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灰綁腿已經不卸下來了,坐關漫身上黏得老緊,關漫也是不住親她,特別是看著她額頭上纏著的紗布心該多疼啊,“明兒下午就回來了,到了學校一定給我打電話,我去接你……”冬灰捧著他半邊臉,拇指摩他的唇角,“嗯。關漫,記著我今兒跟你說的,他們就是明天叫你去你也扯由頭不去,不準上戰場,軍演也不行。”關漫直點頭,“我知道,可你也一定要小心,冬灰,我啥都聽你的,你也得叫我放心……”冬灰堵住他的唇,“放心,我也超級惜命的……”

章程禮開車帶冬灰走了,

冬灰從副駕外的後視鏡看見關漫站那兒看著車越離越遠的身影,又是那種低喃的聲音,“關漫可不能上戰場……”

別看這次是她自個兒受的傷,可冬灰也徹底算知道了戰場上絕對的不可預料性,你說她這時候忽然大女人心態也好,自己去就行,可關漫愣是不行!其實,這還是她沒有安全感的一種體現,愈是在乎,愈是不想失去,愈是護得狠……

章程禮見此,安慰她,“關漫一直是後勤這條線,其實就算上了前線也不是真正……”話沒說完呢,冬灰立即扭頭看他,“不行!就是不行!”堅決得厲害!章程禮趕緊又說,“不會的,關漫本來離這種事就少……”冬灰又扭頭看窗外了,眼睛裡就是犟,這件事她認定了,那就是不行!

回到澄海這邊,肯定第一件兒還是見元首,

元首見她頭上纏著紗布,兩小腿肚子上還纏著綁腿,心疼吧,不禁又好笑,冬灰就像個愣頭小子,迷進一件事裡,啥都能忘,包括疼痛。

“冬灰,”元首喊她,因為她在那邊揹著手彎腰湊戰地模型跟前左看看右看看,像視察的。她嗯一聲,也沒過來的動靜,還好奇地看,

“冬灰,”元首喊第二聲了,她才直起身轉頭過來,一手還揹著一手指著那微縮沙土,“炸我的在那兒是不,”指著西寧高地,

元首也不回答她這,主要是顧不上,招呼她喝藥呢,

坐著的元首,直起了腰,一手持勺,勺裡是深咖啡色的苦藥,一手下邊端著怕灑一樣,遞過去,

冬灰彎腰一口就包進去了,“哎呀,苦!”可還是吞進去了,眉毛鼻子皺一坨,元首趕緊拿起桌上的水遞給她,她直起腰抱著使勁兒灌,元首一手還拿著勺,一手手心向上攤膝蓋上,擔憂不得了地望著,“慢點兒……好了,哪一口氣喝那麼多!”真是元首自個兒都沒發現呀,他這麼說的同時,手一抬,腳一抬,超級著急呢,

這時候,正好兒碎子隨章程禮進來了,

元首也顧不得看他們,只望著他這獨苗兒劫數,冬灰眉毛鼻子還不得舒展,一手叉腰,一手捂著嘴,“怎麼這麼苦!”怨怪得不得了,

“良藥苦口,這是白華專門給你調的……”

冬灰還唔唔,“他跟我有仇……”

元首抽出一張紙巾,起身,伸手抓住她一隻胳膊拽過來,“盡胡說,你要不吃藥,現在就給我回京,”

冬灰癩皮狗一樣賴他身上靠著,仰著頭,“我藥都喝了,你盡拿這話兒抻我……”

元首板著臉給她揩嘴巴,這才看向章程禮,“今晚她就在這兒,明天一早再送過去。”

冬灰要叫,“你明明說!……”

元首低頭看她一眼,

冬灰撅嘴巴,眼睛看一邊,不說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