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步不忙,還是那麼沒心肺一笑,“我忌諱他什麼,還佩服他呢,那麼能打。”

昭朝心想,看來這小八著實沒爭那位置的心吶,全憑著心境過活,這樣也好,是個爽快人。

於是昭朝也實話實說,“那好,他家這事兒你也清楚,如今多數人還是忌諱的,怕鬧大了,小嫚的來歷還是瞞著些好,要不,咱就叫弄巧成拙了。”

“好。”

烏蘭三旗醫院,

小步得空兒會去關照一下蔣嫚的病情,昭朝也時常去探望,

兩日後,蔣嫚甦醒,

昭朝和小步都在,

人才醒來,即顯出極大的謹慎與外界的保持距離,

並未看昭朝與小步,很冷靜地向醫護人員詢問了一下自己的身體狀況,表示可以回站裡修養,

昭朝忙走近幾步,彎下身,輕言細語,

“你不必緊張,我是你父親的老友,你出事,照顧你是應該的,你也放心,不張揚。”

蔣嫚看他一眼,轉過頭去,又合上了眼,不發一聲,依舊錶現出極大的陌漠與防衛感。

小步看著她,由此也再次體會到,蔣家人如今過活的不易,該多小心翼翼……想起那會兒初識冬灰,冬灰還是被全盤瞞著,尚且如履薄冰般怯意地活著……這還是蔣仲敏正經的閨女,命運都極力想握在自己手中卻不得,何況冬灰,幼弱的她,命運更是得受他人擺佈……念及此,小步心中又是一陣愴然……

然而接下來,再聽昭朝的進一步解釋,小步心中驚動!似乎摸著點冬灰的“特殊性”,卻也還是捉不著頭緒,想不明白……

昭朝為安撫她,進一步透露些他與蔣家的關係,

“你確實不認得我,我叫成昭朝,是成著成彌的小叔,”這一說,蔣嫚明顯眉心一蹙,昭朝知道她心中一定牴觸,成家是她蔣家的仇人!卻不得不先如實相告,這是誠意。“可我並不代表成家,我是你姑父孟永玉的父親孟作霖最後一個學生……”提起“孟作霖”,昭朝的口氣似乎都帶哽咽了……

小步心中驚惑的就是這一點,

世人只知成昭朝與元首確有師兄弟關係,至於他們師承的……世人皆知,溥節是這麼多年來“首席帝師”裡的唯一女性!元首公開場合也只承認溥節是他唯一恩師,那麼既是師兄弟關係,成昭朝也該是那溥節老太太的學生呀,怎麼又是孟作霖的……孟作霖,從他口述的關係來說,該是,冬灰的祖父……一向人們只把目光聚焦在蔣家身上,至於他家這個姻親孟家……當時尋著冬灰來歷時,七哥也不是沒了解過,冬灰的祖家遭難跟她父親孟永玉的貪腐案有直接關係,父親獄中服毒自殺,母親殉情而亡,年幼的冬灰被抱至外祖家寄養……

蔣嫚依舊沒有睜眼,好像,他的任何來歷都無法得到信任……

昭朝在她床邊坐了許久,

垂著頭,沒再說一言,卻帶著深切的悲意,很難過……

小步從病房裡出來了,

過往一定有很揪人心的事情發生,

可不管怎樣,如今它深刻地影響著冬灰了,叫冬灰,一個這樣靈動的小姑娘過得這樣悽苦無依……小步又想冬灰了,坐在走廊的長椅上,低頭看著手機。他出來這麼些時,只給冬灰打過兩次電話,冬灰在方程那兒玩的很開心,小步也不忍過多打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