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漫回到車上,心情愈加平復,

他不該覺得有任何驚怪的,

往後,

冬灰再做出任何恣意的事來,他都不該再有驚怪,

關漫告訴自己,

你只要記住,冬灰代表的,就是不安定,多變,複雜,各種可能……你心甘情願守著的,不就是這些。守著就好。即使永遠在她的後面,她一回頭,她看見你,你看見她,沒有,她再不看你,你再看不見她。就好。

關漫開車走了,

從什麼時候他開始這份“心甘情願”,已經不重要了。關漫是個比他們任何人都重視自身感受的人,可以什麼都不要,一定要自己舒適,感受心的皈依與美妙……冬灰恣意人生的時候,關漫是心喜的;她孤寂悲傷的時候,關漫是心哀的;即使她冷酷無情的時候,關漫都是心動的。哪怕冬灰如那個雪深的午後,她一人站在他們車的對面等著公汽,那樣遠那樣近,那時候,關漫就有一種深深的感悟,冬灰不屬於任何人,誰也別想抓住她,冬灰裹挾著神秘、靜純、清閒,隱隱的超然,立在那裡,誰也抓不住她……

人吶,

不在於你年紀有多小,

你天生是個精靈,

你生來骨頭裡帶妖氣,

這不是誰誰誰說修煉個多少多少年,或者磨礪磨礪多少年就能夠攬上身的,

曲煙嫋嫋,

你知道,在那車水馬龍的街頭,關漫只看見從她嘴裡吐出來的煙霧,心中就是一陣一陣地抽緊!

她好小,

可是,又好老,

小,是你們看得見的,

老,是千年萬年甚至億年的歲月看得見的。

關漫跟在她身後走了這輩子他覺得最舒暢的一段路,

好似,他永遠追不上她的步伐,

她太有勁兒了。

她坐在臺階上,

終於願意停下腳步等等你,

關漫那時候的欣喜滿足無以言喻,

她願意給你機會。

她過慣奢侈的生活,理所當然地享受著這人間的一切,

她擠在少年人的身體間,恣意穿梭,

她沉靜地在牌場上算計著運氣,

最後,她贏了。她高興,她倒在自己懷裡,分享著她的處世哲學……

關漫再想想第一眼看見她,

那個帶著怯靜,眼神卻絕對透徹、不安分,多像個精靈,她在窺視這個世界呀……

守著就好,

冬灰一直在變,

關漫不想錯過她的每一個每一種變化。哪怕細微末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