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裡的雁落見到她確實微頓了下,不過慢慢也淡了,靠著椅背,睨著前方。

曾妙好像也沒看到他,規矩站在那裡,微笑地看著霜晨和碎子,“四帥,五帥,好久不見。”

“妙姐,客氣了。回來了麼。”霜晨也是微笑問候,

“回來了,社科院這個古建築修復專案很符合我學。”

“我這可不是古建築。”碎子笑著拇指向後比了下自己的宅子,

“知道。具體的,聽聽我們組長向您們解釋吧。”曾妙規矩一點頭,看向她身前站著的男人。

男人斯文一笑,主動向霜晨和碎子伸出手,也很穩重,“四帥五帥好,謝謝叫我們進來看看。五帥這宅子是近五年的成品,我們知道這一點。不過永熾巷是有三百年曆史的五部六府所在地,這裡曾經常年設立外交使館,各國在此成立聯合行政機構,還開設銀行、醫院、教堂等,留下了許多風格各異的中西合璧式建築。五帥您這塊地雖然曾經是糧儲之地,並無比較完整的建築結構,但也謝謝您在修復這塊空缺時,謹遵了與整條巷子的風格搭配。是這樣,最近我們就住在前面的明園,剛才也望見了這場火,說個或不合時宜的話,想趁著您可能修繕這宅子的時機,容我們參與其中,讓我們也有個實地踐行修繕的機會。”

碎子聽了,笑得大方,“這有什麼,完全可以,有專家指導,我這宅子可不復原得更好。”

外頭說著,

雁落的車窗漸漸升起,

霜晨他們稍讓了一步,車開走。

霜晨和碎子都看向曾妙,她微垂頭,謹遵本分,也沒看那輛車。

……

這天,齊政禮堂正在召開“全軍四德整風”宣講會。

霜晨正和於慶林交談著拾階而上,於慶林是他這次“清算財政預支借款”的得力干將之一,早前就有“司法一隻虎”之稱。

忽然,從上面下來一人,攔住了兩人步伐。

霜晨抬頭一看,

並不認得,

這個年輕人,穿著海軍軍服,肩章飾金條紋:一個不同寬度的長條帶,中鑲1道藍橫槓和豎線條,條帶上方有兩個相交叉的錨。顯示准尉下軍銜。

看著有些激動,“四帥,您不能這麼把人往死裡逼!……”

於慶林已經攔了上去,“瞿曜!你這是幹什麼!”

這個叫瞿曜被此一攔愈發激越,“滾!”狠狠推開於慶林,“你他媽個走狗!酷吏!功臣就是被你們這些文臣軟蛋一個個逼得走投無路!我父親在前方拼殺賣命你們他媽的窩哪兒享樂偷生啊!草蛋!他媽什麼世道!……”罵得眼紅耳赤。

因在個大門口,已引來不少人側目,

這時候齊政禮堂的警衛已經出來,要拖走瞿曜,無論他是誰,他現在鬧得可是四帥!

被幾人連拉帶拽拖走的瞿曜紅著眼還在衝霜晨喊,

“四帥!我父親瞿酈一輩子呆在海上為國效力!他哪兒來的幾百萬來補您下達的虧空補缺!幾百萬吶,你們這些在京裡的享吏一套房子就千萬!想過遠在邊疆將士的清苦嗎!就算他申請了透支,那也是大戰一觸即發,為佈防呀!誰知道南理會不會從海上攻過來!……”

一涉“南理之役”那就是高度敏感!拖走得更快了……

瞿曜的叫聲卻沒停止,聲嘶力竭,“四帥!我父親,我姨夫,都是對您忠心耿耿,您就是這樣對他們嗎!……”拖遠了,好像人被捂住了嘴,發出“嗚嗚”聲……

霜晨眉頭一直蹙得緊,當時什麼也沒說,沉著臉走上臺階進去了,於慶林趕上去跟著,好像在低聲彙報……

這邊,

關漫剛下車,

見到了這一幕,

“那是誰,”貌似不經意問,

身邊的侯意趕緊低聲答,

“叫瞿曜,是西南海六部瞿酈的兒子,他的母親是,”頓了下,“是蔣仲敏二夫人允月影的姐姐,所以他剛才提到的‘姨夫’就是……”

關漫輕輕點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