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兒孟冬灰十足的“球場女孩兒”。

&nmyHilfiger的皮毛運動外套,假髮及腰,絲絲沙沙。妝化得很洋娃娃,眼睫旁還粘著亮鑽。前衛時髦,灑脫的少女流露出不經意的小富貴招搖。

她往“考工坊”櫃檯跟前一坐,嚼著口香糖眼睛肆意就往玻璃面下掃。

這一看就是家底不薄被寵上天的女孩兒,櫃員很熱情,“您想看點什麼,”

冬灰揚頭瞅他,“聽說您們這都是仿貨。”

櫃員微笑面不改色,“您要真貨也有。琉璃廠誰不知道我們這兒是高仿的起家,不瞞您說,有些高仿賣到比原品還貴也不稀奇。”

冬灰低頭又瞧了瞧,右手拇指撐下巴上一磕一磕,“我想要鏡子。”

櫃員明白了,這又是位跟風的,

“天瞎?”

“有麼!”冬灰一下抬頭,顯然就是衝這來的。

櫃員看來最近遇著不少這樣的顧客了,口徑很嫻熟,

“您如果真想要,稍候幾日如何。”

“我想要七九年的。”

“這恐怕不得,已經轉手了。”

“三枚都轉手了?”

“三枚都轉手了。”

孟冬灰也說不上是沮喪地出來吧,她今兒本來就是鬧豁子的,就算七九年的真有,難道她還真掏空老本,花上百萬買個鏡子?這,冬灰一時是拿不出來的。不過今兒她照樣壕擲十來萬訂了個“今年正在‘元家開物’仿的”,訂單隨手一夾就夾在了那本《亮出你的舌苔或空空蕩蕩》,算完成了一樁心願。

冬灰走後,

櫃員正在收拾剛伺候她喝過的茶,

“考工坊”的前臺經理張卓下樓來,問,“買什麼的?”

“還是‘天瞎’。”

“怎麼說,”

“訂了個今年的。”

張卓也是微笑,搖搖頭低說,“這五爺,算是給咱們這兒打足廣告了。”轉身又上去了。

一旁另一個櫃員湊過來,

“老五跟咱七帥可是親兄弟,怎麼求個鏡子這麼費勁兒。”

“這就是咱七帥成了精的生意經了,親兄弟明算賬,招他五哥在這琉璃廠鬧得水響要死要活非得了這三塊鏡子,然後按市價一分不少賣給他,錢沒少賺,還打了回超火熱的廣告,嘖嘖,七帥就是厲害。”

“‘天瞎’是好看,可老五一下要三塊幹嘛,終歸是個鏡子。”

“這你就不知道了,聽說五爺是他弟兄幾個裡面最不靠譜的,他求這三面鏡子回去,是給自己過陰壽的。”

“陰壽?他明明活的好好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