貓有貓路,鼠有鼠道,西歐結識的,倒也都是各行業的鬼怪。

小張大夫帶他們走到一面山牆的角跟兒,那裡有一張梯子,小張大夫不好意思地說“西樓食堂的伙食好些。我們經常從這裡翻過去抄近道掠他們的食兒。”秋一水感激不盡。

翻過來,繞過一個小花園兒,在一處在建裝修的小二樓前貓兒著,瞧見了黑壓壓的一片武裝大兵,哦喲,大場面!

葡萄差點喊出來!三歡!暈迷的孩子這麼遠瞧著。都看得見那沒血的臉。他被一個男人抱著站在階上。葡萄再順眼一看去,差點喉嚨管兒又要湧出第二聲兒!小權?他站在階下,側邊看去,神情也是肅冷。這是咋了?他們怎麼鬧到一處了?葡萄主要還是擔心她姐的狀況,趕緊扭頭看一水,一水倒沒多大激動,她問了聲兒“抱著的是他麼?”葡萄點點頭,“是三歡。”

這邊誰也沒想到秋一水會從天而降呀,小權今兒著實是疑大發他這哥哥了!

“哥。你到底這是唱的哪兒出,總得有個理由。”

小年情態倒還輕鬆,“我跟黎三敏交情不深,可畢竟他對我有提攜之恩,他就這麼個妹子留世上了,還是得護著的。”

也說得過去,小年當年第一次執掌大型軍演,是黎三敏的舉薦。

“妹子?”小權淡笑“哥,你是真不知道還是跟我裝糊塗。”

小年也笑“這場面裡還是裝裝糊塗比較好,小權,給哥這個面子可好,明兒就是三歡二十二歲的生日了,這麼年輕。你毀了他幹嘛。”

“好。”小權倒乾脆,“不毀他,我保準給他找個好媳婦兒,大廟裡供著。叫他小兩口清淨安穩一生。”

小年看著階下的弟弟,“那,就是不答應了?”

小權淡淡的神態,愈是輕,越是重!“答應不了。”

氣氛到了一觸即發,那就是這弟兄兩要面對面真刀實槍幹上一場了!

忽然,

小年感覺懷裡的三歡似動了下,

低頭剛要看看狀況。三歡一躍而起瞪大了眉目“一水!!!”似陷入莫大驚慌中!喊完了這聲兒,又合上了雙眼如死寂般攤在了小年懷裡……與此同時,眾人聽見後側傳來牆體垮塌腳手架砸地的聲音!

“一水!!!”小權已經驚慄駭惶地跑了過去!……

……

楊徵,

平常多瀟灑大範兒的一男神大亨,

這會兒兩手撐膝蓋上坐走廊長椅上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淚,

“我家一水這輩子就落不著個好腦袋了,怎麼光往上砸,這可怎麼好?本來就稀裡糊塗,這一醒,可不成傻子了!”

“傻子我也會愛她一輩子。”小權說。

此時,小權、小寶都擱旁邊規矩站著,任老親爺哭天搶地地訓,

楊徵抬頭點著他們,“你們兩個都看不好她一個!縱著撒,縱著她亂跑撒,總有一天這腦子……”直點自己的腦子,可半天也說不出更狠的話了,忌諱啊,

小寶看看病房裡頭,老親爺不讓他們進去,葡萄在裡頭照看著。小寶說“醫生說是輕微腦震盪,一水開過刀,最好她上次的主刀大夫來看看。”小權說“已經去燕州接了。”

咳,你說她也是背時是不,

他們貓著的後面那兩層在建裝修小樓,好死不死,那時候腳手架一側鬆動了,摔下來一根,牆壓垮了不要緊,他們站得遠壓不著他們,但是,飛過來一些水泥塊兒,不砸站那兒的葡萄,不砸站那兒的六六,偏偏又把她後腦勺撞了,秋一水當場就暈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