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歡依舊乾乾淨淨穿著老紅大佛襖盤腿坐於蒲團上,兩手捧著經書,叫人感覺美好如舊。

兒玉立在窗邊,

三敏進來時,兒玉轉過身來,向前走了兩步,應有的尊敬,“黎主任。”

三敏對外的職位一直是元首辦公室主任,上下都這麼喊他。

三敏親切一抬手,似虛扶著兒玉的胳膊肘,“兒玉,辛苦了,最近你工作也忙,還得照顧三歡……”又看向那頭蒲團上的三歡,“三歡,你讀經書,給兒玉也準備個座兒呀,老讓人這麼站著陪著你。”三歡抬眼看“她”哥一眼,眼神又落回經書上,“每次設了座他也不坐,冤枉一張椅子。”兒玉微笑,“佛前坐著不雅,沒事。”

“什麼事,自家人就不見外了。”三敏溫和說。他比兒玉大十歲,比三歡長近二十,就是比陸穎都大十來歲。元首看中的就是他的持穩有氣魄。繁忙的國事已叫三敏頭髮花白,但是利落的板寸又顯得格外有精神,反倒是另一種精幹的魅力。

兒玉鄭重開口,

“我想和三歡離婚。”

三敏明顯一怔,

接著,

臉沉下來。

那頭,三歡也抬起了頭看向他……

“為什麼。兒玉,你知道,這件事可不能草率胡議。”

你從三敏比三歡年長這麼多就知道他待這個幼弟有多麼憐愛,名是長兄,實際如父了!不是極致的寵溺,三歡養不成這個精緻的畜性與佛性的結合。當年三歡執意要“嫁”給兒玉,就算三敏明知弟弟胡鬧,還是極力施壓謝家,成了這門親。這麼多年來,三敏也由衷感謝兒玉,兒玉到底性情涼薄,反倒非常適合保護三歡,所以三敏早已將兒玉視為“終身照顧弟弟”的最佳人選,狠心一點地想,是容不得他這樣“中途背離”的……

“我知道。所以我請您親自過來一趟,當著三歡的面,也沒任何外人在場的情況下,把事情說清楚。

對三歡這個,弟弟,我確實只能照顧到這一步了,

因為,如今這層婚姻關係已經傷害到我在乎的人,我不能再任其發展下去。”

三歡拿著經書的手妥了下來,

眼神憂沉,

果然他一直知道自己是男兒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