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會兒能放鬆下來想想這“爸爸”怎麼回事了。

西歐從來不透露六六哪兒來的,誰的種,西歐嘴比瓶口嚴。

秋一水只記得那時候一起吃飯,她給自己倒了小杯茅臺,要給西歐倒時,她攔了下,“一水,你坐好,我有話跟你說。”

“啥事兒,搞這嚴肅……”當時秋一水笑著放下酒瓶,

“我懷孕了,所以我決定不考紫陽宮的辦事員了。”

秋一水呆那兒,

“啥?懷孕?!”

說說西歐吧,

學歷上她可比秋一水紮實得多,

西歐不折不扣從小到大一路學霸上來,按秋一水的話說人都學痴了,原來一起出來吃飯,西歐點餐都是規規矩矩舉手,服務生過來,她像背化學元素週期表地點菜,堪稱奇葩。

西歐的媽媽是大學教授,卻,怎麼說,有點市儈,

一心想西歐嫁豪門。

這學霸學痴了一般兩條道上狂奔:要麼情商極低,除了滿腦子學識,生活基本不自理;要麼情商也一路激發,變得超級叛逆,成為一個真真正正的高智商“犯罪分子”。

西歐咩,成了這兩條道上的夾生貨。

有點她媽遺傳下來的市儈俗氣:我的理想不是做麥當娜,不是做希拉里,不是做龔如心,不是做林巧雅,我的理想是相夫教子,無疾而死,找個我喜歡的男人,我玩他的指頭,他玩我的指頭,天天膩一起。如今天朝的殘酷現狀是,a男娶b女,b男娶c女,c男娶d女,a女一不留神就成剩女,只能做a男的情人,或者b男的紅顏知己,或者c男的人生導師,或者d男的女神,我不要。我認可這個魔咒,我的專業是幫客戶制定戰略的,戰略最重要的是時機,時機之窗對於我並不大,因為多讀了這些年書,然後事業心也按捺不住,手癢癢,埋頭仔細做幾個專案,稍微一晃,就過三十,就剩下來了。我得早作打算。

所以西歐不排斥她媽媽給她安排的相親,嘖嘖,簡直累積起來的“相親史”她能寫成一本書!

但是另一方面,西歐情商偏偏又不低,叛逆的本事不小,作怪的本事,也不小。

她二十五歲就帶研究生了,

她的學生布拉德就問過她“你老孃總教育你不伏低做小,誓要嫁入豪門,豪門到底怎麼定義呀?”

是滴,一拜西歐為師,西歐就教育過他,做管理諮詢這一行,對於任何資料,先要搞清定義,否則毫無意義。比如港口吞吐量下降,要搞清是同比還是環比,含不含集裝箱,再比如才女,會吹口琴、下個跳棋、寫龐中華體的毛筆字、泡個不會背唐詩的作家,不能算。

西歐慢悠悠告訴他,“豪門就是,富到想吃一個冰激凌就吃一個冰激凌,想買五斤上好的荔枝就買五斤上好的荔枝,看上一件大衣,三種色兒,不考慮,一樣一條。荷包不覺得疼。”

第二天,布拉德就給她買來一隻冰激凌,五斤荔枝,一樣三色兒的大衣組合。“我是豪門,嫁給我吧。”

西歐當天就把他逐出師門!

西歐的奇葩事還有不少,不過這麼“衝皇冠”的賣力叛逆,肚子都整大了!……秋一水當然還是得至少把眼睛刮一下看她!

她死也不說孩子是誰的,

又放棄了考紫陽宮辦公處的大好前程,

把她媽媽氣死了,

也將她逐出家門了!

西歐過來抱她的肥兒子,看見秋一水玩味地瞄著她,“怎麼了?”

秋一水沒事人地撓撓頭看一邊,“沒什麼,眼睛不舒服。”

西歐撇一下嘴,“作的,下次再欠打,找我,我拿皮搋子給你精心雕琢,保準不傷眼球,外頭傷情照樣可觀可怖。”

秋一水沒理她,又去戳六六露在外頭的屁股蛋兒,六六又跟她鬧。

來日方長,秋一水這人也是好奇心重,她總得弄明白到底是誰搞了西歐又不負責任,這麼些年不管她娘倆兒。這不存在西歐嘴嚴不嚴或者願不願意說,你一個大男人在一個女人肚子裡種了種,總該有個態度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