床上的元小春也挺奇怪,

她抓住被沿仰靠著,一手腕反扣著額頭,眉心蹙得老緊,長長出氣……

軟之又趴她床頭,“小春,你怎麼了?”

小春不吭聲,望著天花板就是一副心有餘悸又想來憤慨的樣子,

軟之不信邪,又往上扒點兒湊她跟前,小聲,“小春,你和他是不是認識啊……”

小春閤眼,“不認識,可我煩他。”

“他挺好呀,看來對你也很關心……”

小春猛然睜眼,眯眼瞧他,軟之知道惹怒她了,陪笑起身,“我還是給你去買雞湯吧,誒,什麼戒嚴呀,憑什麼他們就能直來直往……”

小出就比他機靈多了,曉得姐姐和這位總記一定有事兒,才不去碰紅線呢。這時候,果然院長親自返回,“我們七樓還有一套特護房……”小出瞧著姐姐的臉色,忙笑著禮貌婉拒,“謝謝您們了,這裡很好,不用麻煩了。”

小春之後一直沉著臉,誰也不敢和她多說話了。

其實,馮玄齡這邊出來也不平靜。

付所唯唯諾諾跟出來,裡頭的一切看得分明,大驚駭,小春的後臺如此堅挺!

小春的私生活,就算他是一所之長,其實瞭解也不多,只知道她結過一次婚,前夫已離世,守寡差不多才一年,後來聽說又要嫁個超豪的富二代……現在看來,哪裡這樣簡單?

付所抬手抹汗,心想,也是了,要沒這樣堅挺的後臺,扳倒鄭雲怎麼會啟用到她頭上?擺明,這後來的“捧”就是順理成章的事兒嘛。這一想,付所哪敢耽擱,下了樓就往水果店跑,買了好幾百塊的東西又送上來,坐也不多坐了,直說有事,東西放下就走了。搞得小春還一頭霧水。小出扒那袋子,“你要當副處了唄。”小春又長出一口氣,以前多少在乎這些名啊利,如今一番番經歷下來……還是平安是福啊。付所這麼跑回來打個岔也好,起碼小春終於不再想馮玄齡那個天魔仇人了……

其實,小春多慮了,馮玄齡此時來醫院還真不是特意為她,

那頭一場冥婚架勢太大,他不得不來。

結果遇見現任副署長帶著小春的所長說來探望“鄭雲案”的功臣,那就是到了跟前的意思,也是不得不來探望探望。

元小春……

馮玄齡像天心月圓裡的佛,她什麼情態,一目瞭然。相較起來,小春著實躁了些,比不得玄齡持穩老辣,你看看他,心裡裝著她,一點不急,怎麼撥弄,順其自然一般。哪像小春,恨他,就亂了心智陣腳,還掙不脫了……

玄齡一行往禾滿那邊去,

一親信匆忙迎了上來,

“總記,今兒這冥婚可能搞不成了。”

玄齡一挑眉,“怎麼,人醒了?”

這也是意料之內的事兒,如果禾滿醒了,依那閻王性子,肯定不願意,活人都不夠他消受,還有空去娶個死了的舊玩物?

那人搖頭,“不是,聽說是請來的大和尚說今天非良辰吉日,結了也安不了新娘的心。”

玄齡聽了無奈笑,“世上的荒唐總還有它荒唐的邏輯,所以說,就有它存在的道理吧。罷了,我也不必上去了,免得來賀兩次,恐怕也是給新娘的心添堵吧。”

走了,

那背影裡也自有隻屬於他的自在邏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