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春上樓了。

走前兒她也回頭看他,他好像沒打算立即走的意思,“你不回去?”

他一抬手,“你先上去吧,我這還不少東西得收拾。”

當然了,小春也知道能那樣逼真成像,功夫下了不少。

走了幾步,還是回頭小聲說了句,“謝謝。”

他還是隻抬抬手,沒說啥。

其實,哪兒需要他收拾呢。禾晏坐那兒瞧著石榴蛋糕,緘默許久。

他想了許多,

元小春這詭異的遭遇,

自己的槍案,

元小春的地中海貧血……

突然有些心酸,

拿起一塊石榴蛋糕放嘴裡慢慢嚼,

日記裡說,

自梅里亞自殺身亡,他也是如遊戲般一幕一幕地設計她,說是培養她的情商……

遊戲,

遊戲,

真是遊戲麼?

他如今以旁觀者的眼光再看自己當年記錄下的這些……字字,是遊戲麼……

但是不得不承認,無論如何,包括當年在婚姻裡設定出“戚霜晨”那段兒,對小春而言,都是實實在在的傷害吶,

和如今她被人“遊戲著”相比,自己本質上和那人有何區別?戲弄人,理由再情有可原,都是錯……

禾晏心酸的正是如此,

他從不吃甜食,

可這會兒獨自坐這裡,一盤子剩下來的石榴蛋糕他全嚥了下去,

吃著甜,吞著苦,禾晏這是深深地自省自責著呀,

也許,他老子真說對了一句話,

這樁槍案的發生對他而言並非也全是壞處,

起碼,好好瞧瞧自己的用心吧,別在自以為是的路上越走越遠,反而,真傷了小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