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九點,元小春還跪在殯儀館裡。

九點四十五,不見了。

殯儀館離江邊很遠,十點過十分她趕不過去。

我在周邊跑了一圈,不見人。排除撞車。

十點過五分我跑上天台,

她正在翻越欄杆,我把她抱了下來。”

看到這裡,禾晏有些頭痛,起身去廚房燒了點開水,

燒水的時候,他兩手撐在案板上,低著頭一直合著眼……

泡了杯茶,端進去,坐下來,繼續看。

數了下,她母親“頭七”的七天裡,一天有兩個“十點過十分”,上午一個,晚上一個,她至少企圖自殺十四次。

七天後,也就是10月21日這天,他這樣寫道:

“我對她說:鬼門關關門了,等你父親死後‘頭七’你再試試自殺吧。

……

她的吻技很好。”

禾晏沒想到這樣靠坐在軟布沙發裡看這些日記,用了三四天。

飯菜是人送上來,

他也會偶爾運動運動,站在陽臺上抽根菸,望望遠。不過有了個壞習慣,每到十點過十分,就想看看鐘。

家裡都是灰塵,他也躺不下去,又想把日記看完後再做家務,反正他也睡不著,想閤眼養養神就靠在軟布沙發上眯一下。

第六本,也就是記錄到元小春十七歲,

“**年2月6日,大雪。

除夕夜,零點,外面都是鞭炮聲。

我進入了她。

她說,你怎麼這麼生澀,又不是第一次。

我說,你倒是身經百戰,浪一點呀。

她開始哭,說我揭她的傷疤。

我說,明天你就入警校了,傷疤就要和你為伍,要適應被揭。

她又哭說不願意去吃苦。

我搭理不了她了,確實得應付她下邊兒。

我是第一次,她確實不知道。”

“**年2月7日,大雪。

她在路上哭鬧,哪有大年初一開學的。

元寶卷還在後面追車,老的在外面哭,小的在車裡哭。搞得跟生離死別。

我停了車,把她從副駕駛上推下去。心裡確實挺煩,肯定不會大年初一開學,初八開學,但是那地方冷,冷炕得燒一週才能完全熱透,我還不是想趁我放假這七天給她去把炕暖好?”

“**年2月8日,大雪。

她褥子過敏,又發燒,我是不是該帶她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