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女子應道,復而有些遲疑的問:“若皇后娘娘……”

“皇后娘娘那邊你不必過問,也不必過於親切,若皇后真的問起,也不必說的太真。”太后若有所思的道,她明白女子擔憂的是什麼,皇后和自己雖然同出於定國公府,但現在的利益卻並不一定相同。

“皇后心裡另有人選,不一定適意王爺,若你透出半點口風,不但你與王爺再無可能,連你父親也會受到牽連,家族不保。”太后的聲音驀的轉厲,外面的冷風彷彿捲進了大殿,女子顫抖著伏下頭,低低應是。

整個家族的命運就在自己的一念之間,遍體生寒!與不只是自己與他的事了,若稍不慎,就是萬劫不復,女子第一次發現自己是如此的脆弱,若是當初他沒有與自己兩情相悅,若兩個人從未認識,是不是又是另一番天地……

“細心查訪,應當就在這幾個人手裡,那件東西關係著整個大秦的氣運,三十年不曾現身,幾位王爺也都在派人查詢,你需更加小心才是,好在你本是內院女子,有心一些,查訪起來比其他幾位更方便。”太后臉色緩了下來,半眯起眼睛,目光透過女子落在緊閉著的殿門前。

有些事過去了許多年,或者許多人根本不知道,但她明白知道這件事的人不少,沒人說起不代表忘記,特別是在這個非常時期,那件東西實在是太重要了,重要的幾乎所有人都雖然都不說,卻都惦記著。

四大公府,許多事,你也伸手,我也伸手,最後己分不清到底是誰做下的,但這些都不是關鍵,關鍵的是那東西現在肯定還沒人找到……

那麼大的雪,飄落在地面,一片片,一片片彷彿整個大地都是白茫茫的一片。

白逸昊穿著白色的狐裘,手裡拿著一壺酒,坐在屋頂,這是他在秦國的府邸,宗文帝並沒有虧待與他,自打他來了秦國,就賜下了寬大的府邸,坐在最高的屋頂上,他的另一手邊是一架琴。

若是墨雪瞳在,必然發現那架琴,竟然就是在琴室裡擺放在她身前的那一架琴。

“公子,燕國來信,大皇子既日己起程,若是他得了前幾天那個逃回去的刺客的回稟,必然會加快行程。”他身後影子一閃而現,白衣人跪在雪地裡回稟,若不細看,這白色的衣裳映著這白色的天地,還真讓人看不出來。

白逸昊的手指優雅的在琴絃上拔動了幾根弦,琴音錚宗,極是悅耳,隱隱有飛揚之意,不再如往日般如同天上的流雲,瀟灑自如,無拘無束。

“大皇子來的必是快的,看到我有這麼‘在乎’的女子,大哥怎麼會不加速過來,不知道他發現我‘在意’的女子是她時,還會不會如來時那麼興奮。”白逸昊這話說的似乎是自言自語,眼角含笑,極是雅緻。

“公子的意思是……”侍衛遲疑的問。

殿下的心思一向是最難猜的,既便做為他的貼身侍衛,他也永遠不明白殿下要的是什麼,但是他知道做為一個侍衛,第一個條件就是絕對的服從,所以不懂的地方,他寧可不想,直接問殿下。

如果可以說殿下必然會說清,如若是不能說的,殿下自然也不會說。

“加急快馬,去燕國傳信說大皇子欲違皇后的命令,另娶中意的絕色佳人,不知道我的那位母后,知道她一直在意的大皇兄喜歡上了別的女人,還會不會象以往一樣,‘無私’的幫助大皇兄。”白逸昊悠然一笑,俊美如月的容顏映著這滿地的雪色,優美皎潔,高挺的身子站起。

拿起放在一邊的酒壺,極是隨意的喝了一口,瀟灑的扔在一邊,目光幽深的望著一個方向,風揚起他純白的狐裘,那樣的絕美,那樣的孤高,只是在此時卻多了幾分意興瀾珊的意味。

“公子,那墨三小姐若是不願意嫁到燕國和親,怎麼辦?”侍衛還是把心裡的疑惑說了出來,那位小姐不象是個任人擺佈的女子,雖然形容尚小,樣子嬌弱,但是就衝那天替公子拔箭時的決絕,就知道那位絕不會讓人隨意決定自己的命運。

“只是一個女子而己,在國家大義面前又能如何,若是宗文帝決定讓她和親,難道她還敢違逆不成。以一個女子之力,敢抗兩個國家之議嗎!”白逸昊的臉色忽的冷了下來,他一向優雅溫和,似乎從未發過脾氣。

只這一冷臉,卻是氣勢逼人,一股寒洌之氣從他身上透出,侍衛嚇得一哆嗦,再不敢多話,心裡暗暗嘀咕,自己是哪句話說錯了,竟惹得殿下生氣,這周身冰冷的氣息,竟是比這漫天的雪花還甚。

“下去準備四色禮物,再把上次做的那件千霞衣帶上,過幾天我去墨府拜會墨大人。”白逸昊淡冷的道。

“公子為什麼要去拜訪墨大人,一個小小的京兆尹而己,況且那件千霞衣……”侍衛張了張嘴,實在忍不住問道,那件千霞衣可是殿下親自尋來的天蠶絲做成的衣裳,冬暖夏涼,這整個天下也就這麼一件,本以為是獻給皇后的,現在看殿下的意思,竟是給那個女子,這怎麼不叫侍衛驚訝。

“若非如此,五公主又怎麼會極力讓墨三小姐和親。”白逸昊臉上露出悠然的笑容,抬平輕移,就這麼平平的從空間直落下來,衣裾飄飄,俊美絕倫,緩步進了自己的屋子,留下摸不著頭腦的侍衛。

殿下還是沒說清為什麼送那麼珍貴的千霞衣,侍衛相信既便不用這件衣裳,只要殿下稍稍向墨三小姐示好,五公主那裡還是能達到同樣的效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