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淺月掩袖而笑,一派的溫婉如玉。

這是在暗指六公主身為一個待嫁女,而且還是皇朝公主的身份,卻行為鬼祟,分明是沒幹什麼好事,甚至還讓人覺得有種名節有虧的感覺,否則一個堂堂公主,為什麼會去到這種沒有人的後巷狹弄,而不是大大方方的走在街上。

走街穿巷,更多的是形容貨郎,但如果這個詞落在一個女人的身上,那意思可就不是一般的難聽!

六公主被胡淺月的話刺的臉色一白,若不是她平日善於隱藏,一時學著文貴妃做的滴水不漏,這時候便要露出破綻來,今天她出門當然不會辦一件能見人的正事,這話還真是給胡淺月猜到了,但是她怎麼會給胡淺月探到自己的底呢!

巷子比較小,兩個人站在那裡,又各自帶了兩個丫環,幾乎把個巷子子堵死,幸好這一帶來往的人也少,這會一個人也沒有,兩頭高高的牆,沒有一個人過來,既便是說什麼話,也不會有人聽到。

“我就是四處逛逛,胡小姐以後就是我的小三嫂了,這時候才養好病,就該好好休息一下,聽說三哥這幾天就要來抬人了,原本還以為胡小姐身子不好,現在看起來胡小姐的身子好的差不多了,我一會就去跟三哥說,讓他快一些把胡小姐抬進門。”六公主的臉色緩緩恢復平靜。

微微一笑,反擊道。

相對於六公主嫁給南蠻的三皇子,三皇子親迎這種排場,胡淺月幾乎可以算是卑微的,雖說帶著一部分和親的意思,但之前說尤月娥把聘禮送到她手上,她收下,代表的就是和風珏磊兩個人有私。

兩人有了私情,又不是一個正的,只需一頂小轎抬進燕王府的側門就行。

想胡淺月在南蠻,比同公主,甚至比公主還要尊貴,到了這裡竟然只是一個妾室之禮被隨隨便便的抬進燕王府,胡淺月怎麼會不生氣,原本沉著的心因為這句話,更多幾分恨意,唇角的笑容變得陰冷起來,風珏磊的事現在就是她心頭的一根刺。

無論如何,她是不會去燕王府的!

想著自己表哥原就是和自己青梅竹馬,現在卻因為這次的意外要娶眼前的這個女人,而自己更是落到那樣不堪的境地,心裡的憤怒,頓時如同烈火一般,猛的竄了上來,用力的往下壓了壓火氣,這時候不宜暴怒,失了分寸。

“六公主,如果我表哥知道你這位未來的皇子妃不好好的呆在宮裡待嫁,卻是跑到這種柳巷,會怎麼想呢?秦皇知道六公主來這裡嗎?啊,正巧六公主在這裡,索性我去把太子殿下叫來,讓他也問問六公主為什麼出現在這裡,總不能讓我表哥吃了虧才是。”

胡淺月這話聽起來沒有說什麼,但字字細品,無不在說六公主不守婦道!

六公主起初還有努力擺出一副溫柔大方的樣子,試著告訴自己眼前的胡淺月只不過是在瞎猜而己,不可能有什麼實際的證據,但是聽她話裡的意思半點不離自己不守婦道,與巷子小路上與他人私會,臉上的笑容就有些保持不住。

她今天出宮是偷偷出來的,甚至連文貴妃也沒有告知,如果讓邪月太子知道,並且在這裡把自己攔下,有些事就包不住,看著胡淺月看似溫柔實則嘲諷的眼神,六公主再無法忍耐,猛的抬高頭,雙眸泛起怒意。

若說以前的六公主是絕對不會被激怒的,但是經過皇上賜婚,一個月後南蠻和親這事,六公主是真的失了分寸,被胡淺月這麼一激,就有些忍不住,最近她每天想的就是如何擺脫這樁和親的婚事。

雖然文貴妃那天一再跟她說還有機會,可六公主看到的更多的就是文貴妃呼延的表情,她心裡清楚的知道,在母妃的心裡什麼最重要,如果為了這個最重要的,自己這個女兒完全可以捨棄,如果自己遠嫁南蠻對那個人有好處,母妃那裡完全不成問題。

所以,她一再的告誡自己,這事最主要的是靠自己,連母妃也靠不住,有些事連母妃也瞞著,否則母妃又會拿話來安撫她,等到了時日,只把她塞進花轎就行,所以六公主很急,很煩,又急又煩的失了平日的艱忍!

被胡淺月這麼一激,就有些忍不下去!

猛的抬起,雙眸冒火,卻又陰寒冰冷:“胡淺月,你夠了沒,你到底想說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