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都是臣妾疏於管教,不知道玉芬怎麼會做出這樣的事,為了堂堂正妃的位置,惹惱了軒王,這,這臣妾以後拿什麼去見軒王,臣妾,臣妾如何對得起臣妾的姐姐,以往姐姐在時,總教導臣妾說一定要愛護親人,可現在……現在,讓軒王和舅家對立起來,還讓軒王沾上了不尊長輩的名聲,都是臣妾……都是臣妾的錯啊。”

昭妃抬起頭,含淚看著宗文帝,珠淚漣漣。

女人含淚凝望的時候,最是能催動人的心神,特別是那種楚楚中帶著幽怨的樣子,昭妃對著鏡子照過千百遍,知道這樣子是最能打動男人的心的,盈盈的眼,俏麗的鼻,欲說還休的櫻唇,無限委屈的美眸……

方才言語間,看似把責任拉在自己身上,實際上都說明軒王不敬長輩,為個女人和舅家斷絕來往,又做的那麼絕情,實在是過份。

宗文帝的眼眸越發的幽深起來,這次他沒有伸手,反而拿起方才推到昭妃面前的酒盅,舉起稍稍喝了一口,臉上雖然看不出什麼表情,但好在眼神也不凌利,露出幾分深思的模樣,一時無語。

“皇上,”見宗文帝不語,昭妃依然楚楚可憐,眼裡卻稍稍露出一絲心虛,但隨既又往下掉淚,“此事系臣妾之責,臣妾不敢推卻,請皇上治臣妾之罪。”

說完,她一邊抽泣一邊重重在地上磕了個頭,嚶嚶落淚,梨花帶雨。

如是美人,哭得委屈悲傷,任何鐵石心腸的男人都會看不下去的。

“愛妃請起,此事等老八回來自有論處,況且此事與愛妃何干,愛妃天天在宮裡,外面發生的事,哪裡能全然知曉,你那孃家的兄弟侄女膽大包大,竟然敢唆使玉妃的弟弟做出那等的事,縱然萬死也是應當,下午的時候玉妃去看了看他弟弟,回來的時候,還跟朕哭訴,要為她弟弟報仇。”

宗文帝臉上看不出喜怒,手還是伸了過來,溫和的拉起昭妃,把她拉著在一邊的錦凳上坐定,她本待心中暗喜,才鬆了一口氣,卻在聽到宗文帝后半段話的時候,心又抽緊了起來,玉妃竟然比自己早出手了?

那個賤人,竟然如此狡猾奸詐!

她既然把事情全部說於皇上聽了,她如果再說就有些狡情了,心轉暗轉,忙拿帕子擦擦臉陪笑道:“玉大公子聽說也傷著了,傷的怎麼樣?要不要臣妾明天也出宮去看看他,總是我們何家不是,知道玉大公子那個性子是這樣,還去挑他,這不是大家一起往死路上走嗎!”

她原本想把事情全栽在風珏染不尊長輩,不顧親情上面,再說起今天晚上何氏兄弟被人打的半死不活,到現在生死不知的事,讓宗文帝懷疑這事也是風珏染做下的,責罰風珏染的同時,也安撫何氏兄弟,至此才可以消除外人對風珏染不尊長輩,冷血無情的風言風語。

哪料想這事又扯到玉妃身上,而且玉妃早己跟宗文帝哭訴,她如果再向宗文帝訴苦,只會讓宗文帝懷疑她,比玉妃慢了一著,事情做起來就有些束手束腳,想著之前自己也派人去請過宗文帝,卻說皇上正在忙,原來是去安撫玉妃這個賤人,想到這裡,昭妃又嫉又恨。

臉上卻不能露出分毫,之前的想法全部推翻,她現在更需要小心應對才是,所以話語間以退為進,玉明勇是何許人,堂堂一個皇上的寵妃去看他,他也得受得起才是。

果然宗文帝臉色一沉:“此事跟愛妃無干,愛妃不需過多用心,好了,陪朕飲幾杯酒,一會朕還要去看看玉妃,今天出宮她動了胎氣,這時候正躺著。”

玉妃動了胎氣?

昭妃恨煞,只覺得這個賤人竟然如此做作,她早過了三個月的危險氣,怎麼會平白無故動什麼胎氣,分明是防備自己,故意把皇上拉到她身邊,順便再在皇上面前遞話,好讓皇上懷疑自己。

她這會也恨何氏兄弟不會辦事,何玉芬也太過蠢笨,事情準備的那麼齊全,這幾個人竟然還不能成事,反而讓人把事情全查個清楚,現在事敗了,還敢來找自己,讓自己庇護他們,卻沒想過自己也會受他們牽累。

不是被人打個半死嗎?怎麼就沒死呢,偏偏還竟然找到連安府上,這讓自己想擺脫也擺脫不了。

不行,她得找時間和連安通通訊,最好讓何氏兄弟早早的離開京城為是,何家讓這兩位來,不但沒有幫著她,反而給她增添煩惱,別把些亂事惹出來,造成殺身之禍,抬首看看坐在邊上的宗文帝,雖然臉帶笑容,可是莫名的昭妃心頭哆嗦了一下,有些不祥的感覺。

“是,臣妾遵旨。”心底雖然不安,臉上卻不顯,溫柔乖巧的替宗文帝滿了一杯,送到宗文帝面前,“臣妾敬皇上一杯。”

盈盈美眸還帶著餘淚,卻依然柔情百轉的看著宗文帝,一副含情脈脈的模樣,如此佳人,貼心又嫵媚,知道他不喜之前的話題,便沒有再提,眼裡心裡全是自己,惹得宗文帝大喜,不由大笑一聲,伸手把她摟在懷裡,接過酒杯一飲而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