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瞳兒,我疼。”風珏染眸底含著一絲溫柔的笑意,伸出手拉著墨雪瞳的手,瀲灩的眸子顯過水色,極是動人。

墨雪瞳忿忿然的打掉他伸過來的手,指著他的胸膛淡冷的道:“這是什麼?”

她從不認為外面的傳言是真的。

聽得墨雪瞳口氣中的一絲不捨,俊美的眸子越發的瑩亮起來,燈光下閃爍不定,彷彿純淨的水在流動,流動出點點碎鑽般的光芒。

“瞳兒,是別人傷的我,別人刺我。”風珏染委屈的點點頭,一臉苦巴巴的樣子。

“那你還不躺好。”墨雪瞳一把把半側著身子的風珏染推開,坐起身子,讓他平躺,又抽掉他墊在腦後的高高的枕墊,頗有幾分怒意的道:“真是在樓裡喝花酒壓到了?”

這傷怎麼看都是刺傷,他還真有臉向外面這麼說。

“有了瞳兒,我怎麼會去喝花酒,分明是有人冤枉我,瞳兒你也看到了,這傷象是壓的嗎!現在這人真是什麼樣的都有,以後瞳兒聽到類似的千萬不可信,象我這樣的人品,瞳兒難道不相信!”風珏染一臉的義憤填膺,彷彿受了極大的冤屈一般,說的那個可憐,俊美的臉上露出幾分討好的模樣。

墨雪瞳撇了撇嘴,根本就沒理他!

這話若不是他派人傳出來的,又怎麼會全這麼說,他這會倒是敢說撞門屈了!

“是誰派人來傷的你?為什麼不明說?”墨雪瞳抬起頭皺眉問道,既然是刺傷也不能瞞著,反正這時候傷的又不是他一個,卻是他傷的最重,只要讓宗文帝看到這個傷口,相信一定會明白有人想要他的命,何苦替人瞞著。

她一邊說著一邊伸手去解他身上的布條,血己經滲出來,應當換一塊包紮了。

“這兄弟間殺來殺去的不好,怕父皇一時又惱了,當然就不能這麼說出去。”風珏染挑眉,非常配合的側過身,讓她的手容易解開結。

墨雪瞳有些惱了,伸手輕輕按了按他的傷處,果然惹來他一陣疼叫,看他臉色蒼白又強忍著的樣子,墨雪瞳竟有些不忍下手的感覺,手微微有些顫抖。

好半響,才深吸了一口氣,待得撥出又是一臉的冷靜,手指靈活的挑開包著的傷布,一層層輕輕散開,待得傷巾全落,墨雪瞳愕然的看著那個大的竟乎從左上胸劃過右下腹的傷口,連心也哆嗦了起來。

差一點,差一點就見不到他了!

這個認知讓她的臉色瞬間變得蒼白,手腳冰冷,她不敢往下想,只覺得這一刻,她的心跳也幾乎停止跳動,他,怎麼可以,怎麼可以……

有淚湧上,緊咬著唇,才能壓下心底莫名的悸動!

那種情緒,她說不清楚,好象是悲傷,又象是害怕,只覺得心鈍鈍的痛。

她害怕!重生一世,她第一次覺得害怕,邊上伸過來一雙溫熱的手,有力的握住她,她彷彿立時抓住支撐點一般,反手握住他的。

“不要緊,我不疼。”他的聲音低沉中帶著笑意。

可她疼,很疼很害怕,咬著唇,竟是一句話也說不出來,整個人呆呆的看著他深長的傷口,眼底的清冷消失,竟是有些不知所措。

風珏染狹長的鳳眸含著清淺溫柔的笑意,妖嬈之極的笑著向她保證道:“瞳兒放心,那一下,我也沒讓他好過,他現在不是還躺在床上起不來,那隻手可是半廢了,以後也就只能裝裝樣子寫幾個小字。”

誰的手也傷了,躺在床上起不來。

墨雪瞳的睫閃了閃,忽爾明白過來,有兩顆淚水滑落下來後,便是無盡的怒意,猛的推開他的手站了起來,氣惱的冷道:“傷巾和藥在哪?”

風珏染想不到墨雪瞳會突然生氣,心裡一急,臉上的妖嬈笑容有些保不住:“瞳兒……”

“在哪裡?”墨雪瞳理也不理他,問了一句後就去翻看一邊的箱囊,果然翻開來就看到一卷雪白的棉布和些藥粉,她聞了一下,果然是些生肌治傷的藥,拿過來放在一邊,手腳利落的把藥撒在傷口處,極是小心的把白色棉布剪下一大段。

冷眼示意他抬起身子,風珏染乖乖的配合,看著她的小臉,一臉的討好,墨雪瞳小心的替他墊下,一層層的紮起,每一次她不得不伏下身子靠近他時,風珏染那雙好看的眸子都快樂出笑紋了。

瞳兒果然是擔心他了,她在生氣,是氣他不愛惜自己的身體!

這個認知讓他瞬間跟喝了蜜一般,甜到心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