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重宮頓了頓,說道:“至於兇器,有了人證,兇器還重要麼?對刀法厲害的高手來說,手裡不必有刀,一根樹枝,甚至一片樹葉到了手上都是厲害的殺器。我剛剛從外面遊歷回來,但也已經聽說了,洪淵剛好是個刀法高手。雖然不姓葉,但他的刀法只怕已經比年青一代任何一個葉家弟子都厲害了,柳如煙,你教導有方吶!”

葉重宮話裡有話,先入為主認定了洪淵就是兇手。

“兇器當然重要,沒有兇器,怎麼確定洪淵就是兇手?再說了,剛才那個姓嚴的小雜役,也只是看到葉柔倒在地上而已,並沒有親眼看見洪淵殺人。僅憑這一點,就可以確定葉柔是洪淵殺的麼?又有誰可以保證,那個小雜役說的話就是真的?”柳如煙質疑,捕捉嚴全明話裡的漏洞。臉色平靜,似乎天塌下來也波瀾不驚,語氣也是平靜,看不出一絲一毫的怒火和不滿,只是目光有些冷。

“這個……”

葉重宮有些語塞,不得不承認,柳如煙的話也有道理。洪淵殺人的動機有了,人證貌似也有了,但仔細追究,有些地方還是說不過去。

“柳如煙,那你又怎麼確定洪淵不是兇手,拿什麼來保證?”

師爺唐福德突然站了出來,看著端坐在寶座上的葉重宮說道:“大老爺,就算一下子治不了洪淵死罪,也要將他綁起來打入地牢,然後再慢慢調查尋找線索。不然,怎麼祭奠葉柔的在天之靈?”

眼看葉重宮有些動搖,唐福德親自出馬了,好不容易找到借刀殺人的機會,絕對不能錯過。就憑洪淵剛才那一聲唐老狗,就絕不能放過他!洪淵的修為越來越高,甚至是到了恐怖的地步,再不趁機除掉他,也許就再也沒有機會了!

“我可以保證,洪淵絕對不是兇手,用我的生命保證!”

葉天高突然站了出來,沉聲說道:“父親,殺害葉柔的兇手可以是葉家大院內任何一個人,但絕不可能是洪淵,洪淵也不可能因為貪圖葉柔的美色而殺了她。我可以用葉家先祖的名義發誓,用我的生命來保證!”

鎮淵殿內外喧譁起來,葉家最重家規,認為是祖先在護佑著家族的氣運。以葉家先祖的名義發誓,這是葉家弟子最重的誓言,尤其是葉天高身份非凡,很有可能是下一任家主,以這樣的名義發誓,一旦洪淵被證實的確是殺害葉柔的兇手,他這輩子也跟著完了。

“天兒,你……”

葉重宮也始料不及,沒想到葉天高會突然站出來這麼說,惱怒之下站起來拂袖離去。

“大老爺,你先別走,大老爺……”

唐福德急了,眼看好不容易準備的毒計又泡湯,不甘心地追上去,想要變著法子給葉重宮灌迷魂湯。可惜,葉重宮不是二老爺葉飛龍,不會和他狼狽為奸言聽計從,理都不理揚長而去。

一場氣勢洶洶的審問,煙消雲散。

“大少爺敢這麼說,洪淵肯定是無辜的!”

“那當然了,三小姐葉柔從小和洪淵一起長大,他們兩個關係那麼好,怎麼可能是洪淵下的毒手?”

“看來,是有人眼紅洪淵太過出色,各種下三濫的手段都用出來了。”

……

人們一邊散去,一邊三三兩兩地議論紛紛。以前,二老爺葉飛龍代為執掌家族,在葉家大院內一手遮天的時候,人們有很多話都不敢明說。現在,大老爺葉重宮回來了,就沒那麼多顧忌了。

在人們的議論聲中,葉飛龍和唐福德臉色鐵青,在幾個隨從的簇擁下匆匆離去。兩人用心歹毒,可惜,倉促間來不及精心佈置有不少漏洞,無法直接治洪淵死罪。最後,變成了一場鬧劇。

柳如煙也走了,冷著臉飄然離去,很快,鎮淵殿內就只剩下洪淵、葉天高和他的幾個隨從。

雖然在關鍵時刻站出來幫洪淵化解了一劫,葉天高臉上卻冷冷的面無表情,看著洪淵的眼神如同看著一個沒有任何關係的陌生人,甚至蘊含著深深壓抑的怒火。見氣氛不對,葉天高的幾個隨從也都退了出去,關上大殿的大門。

大殿內,氣氛越發沉重起來。

葉天高體內的力量波動節節攀升,伴隨著一股濃濃的殺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