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安把母親好生打量了一遍,“有什麼可千萬別瞞著,蘇師伯和姨母說,她們能幫忙的。”

“你蘇師伯能幫忙我相信,可是你姨母不行吧?”

“行的。”安安兩眼亮晶晶,“姨母從陰尊那裡把您的神魂搶了一點回來,因為這,她差點跟單善和長泰那些討人厭的長老打起來。”

“噢?那……最後為什麼沒打起來?”

母親眯眼的運作,讓安安覺得跟師父記人小黑本的樣子特別像,“他們憑什麼打?再說,他們也沒膽子跟姨母打架,姨母可厲害了。”

“……”

盧悅摸摸女兒軟軟的頭髮,嚴肅道:“安安,那些長老,都曾是厲害人物,任何時候,小看別人,就是把你自己的性命,放到不可測的地方。

我們害人之心不可有,但你記著,防人之心更不可無。人心這東西,最琢磨不透了,一念可成佛,一念亦可成魔。

有些人沒有大的誘惑時,可以一直當他的好人,甚至在小的誘面前,當他的正人君子。

可是當生死權欲出現時,本心或許就可以拋棄了。

那些長老,為什麼要對著孃的那絲神魂不放心?這固然有陰尊的原因,但或者,還有三千城崛起過快,觸到他們利益的原因。

娘如果一直沒有出去的機會,他們說起我的時候,可以唏噓幾句,甚至在某些方面,看到你時,可以給予一定關照。

可是眼看娘有機會重新回去,他們想的就是另外一回事。”

“……”

安安慢慢點頭,“師父也曾這樣跟我說過,娘,我知道的,什麼時候,都會保護我自己,不讓你們傷心。”

“什麼叫不讓我們傷心?”

盧悅哭笑不得,揉揉她的小臉蛋,那嫩嫩的觸感,讓她忍不住又親了一口,“你又不是為我們而活的,安安,從你有意識的那天起,你就是獨一無二的自己,明白嗎?”

“明白!”

小丫頭雖然這樣說,可是眼中的懵懂,還是顯而易見的。

六歲的孩子,這樣算不錯了,至少比她當年強。

盧悅把嘆息壓下,又親了親她,“修仙界,信任是一種很玄的存在,父母子女,夫妻同門,在超級大的利益面前,可能都會瓦解。

就好像我和你姨母,父母從來不敢當靠山,能給的信任,都非常有限。”

“……”

安安摟住母親的脖子,她聽姨母說過灑水國的國師府,說過母親剔骨還血給那位外公時的九死一生。

人心險惡,她從那時候,才知道一點兒。

“安安,你師父姨母她們教過你很多,可是今天,娘還是想跟你說,有些人的信任,是可以因勢利導的。”

盧悅看到女兒眼中的小恐懼,抱著摟摟後,連忙又把話轉回來,“娘有很多朋友,在某些時候,我都可以給他們一定的信任,甚至有時候,我可以不相信自己,卻能相信他們。

你看,你師父、你姨母、你雲夕師叔,天地門、逍遙門、紫電宗你的好些師伯……

都是屬於那種精明,卻又不失底線的人。

這種人,在關鍵的時候,能夠同舟共濟,相互扶持,他們不會在你最關鍵的時候,反戈一擊。

總的來說呢,信任,人為主因,環境為誘因,就看你能不能把握住。”

“娘!我還小……”

安安聽的頭大,“師父說,我暫時,只要把該做功課做完了,其他時間玩就行了,不用東想西想,有問題找她,她是師父!”

“……哈哈!也是。”

盧悅決定回去後,給夕兒一個大擁抱,太會教孩子了。

刮刮女兒的小鼻子,“小孩子都有快樂的權利。”安安得天獨厚,可以把童年無限延長,真好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