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知道她要殺他,可是她這般看不見,亂戳之下,無覺得,還不如給個痛快呢。

他一邊躲一邊叫,“我又不知道殷智那般喪心病狂,你怎麼能把怒氣全發我身上?”

“我高興,我喜歡,成不成?有本事,你也來殺我啊!”

找不到飛淵,卻與這個影子饞風撞一塊了,盧悅覺得老天還真能開玩笑,“反正我們是宿世之敵,你不殺我,就得讓我殺你。”

她眼睛不方便,其實對方殺她的可能性,要比她殺他,多上三成都不止呢。

“盧悅,你是不是忘了,我已經向你投降了?”

無拖著斷腿又躲過一槍,“君子一言,駟馬難追,我無是降者,在你面前沒有還手的資格,如果你真要殺,那……”

他乾嚥了一下嗓子,“我幫你戳神核中心可好?”

說完這句話,他居然有種解脫感,“你挽一個槍花,讓我一下子死得透透的,你安心了,我……也安心了。”

盧悅的口器槍,虛虛垂到地面,“你受傷了?很重?”

這人在幾躲之間,似乎很不利落,她雖看不見,卻也不是傻子,“哼!什麼一下子死得透透的,分明是你不想零碎痛死,想得個痛快。”

“……”

無真不知道說她什麼好,“我只是腿斷了,離零碎痛死,好像還早。”

還早嗎?

盧悅冷笑著,長槍正要再刺的時候,他大喝一聲,“慢!你在找飛淵是吧?我暫時當你的眼睛如何?”

有時候,越解釋,人家越不信。

那不如等到明天午後,那時候,她就有眼睛了,知道他到底有沒有說慌。

“你當我的眼睛?”

盧悅微眯了眼,“那這裡是什麼地方?”

“我也不知道,好像是個結界,又好像是個迷宮。”

無目露疑惑,他是真的不知道,“我是自己跳崖的,按理說應該很清醒,可是不知怎的,掉到半山的山霧時,突然就失去了意識,醒來後,就在這裡了。

我們現在還在不在霧裡,還是被那霧傳送到別的地方,我完全不知道。”

“你不是有眼睛嗎?”

“有,可是我只能看到五米的距離,周圍全是一片朦朦朧朧的霧氣,不管我往哪裡轉,最後,好像都會轉到這裡。”

“……那你轉多久了?”

“一夜。”

“現在……可以看到天上的太陽嗎?”

她和飛淵從山上掉落,管妮和蘇淡水無論如何,都會下山找他們,生見人,死見屍!

可如果,她一直在這半山腰,她們累死了,也找不到。

“只有朦朧的光,看不到太陽。”

“那你……轉的時候,看到飛淵了嗎?”

“這裡可能是迷宮,我第四次轉,第四次看見你的時候,就沒再轉了。”

他的腿斷了,哪怕身體的重量可以忽略不計,可是疼痛卻還是有的。無嘗試了幾次後,覺得,他應該休息。

“……”

盧悅吐了一口氣,“迷宮也有路,從現在開始,每走一條路都標上記號,前面帶路吧!”受傷了,不管他之前的話真不真,但想要馬上反擊她,也不太可能。

無老老實實拖著又疼了好些的斷腿,挪在前面,盧悅憑著腳步,憑著感覺,跟在後面,她對這裡到底抱了一份希望。

希望飛淵就在迷宮的另一頭,也在找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