盧悅氣她懷疑了她後,還懷疑申生師伯,“劉雨,就算當初你從不用腦子,現在呢?我和師伯,有什麼理由,去滅一個,連築基修士,都沒兩個的小家族?”

是啊?

沒理由。

劉雨捂住臉,“我進階化神大圓滿,準備回宗跟師伯們說,我回來了,我要在宗內飛昇……”

她聲音沙啞,“劉家因我們姐弟而起,又因我們姐弟而落,我想回去看一看,給點東西,結果……他們說,忘恩負義的家族,早就不在了。

盧悅,你覺得我能懷疑誰?”

有忘恩負義在前,只能懷疑她。

盧悅的眉頭蹙了蹙,“你家的人……什麼時候死的?”

“我查了,我弟出事的第三年。”

那麼早?

“那你什麼時候……離開宗門的?”

“刑堂的人把我放回去沒多久。”

劉雨盯著玉杯,“我沒臉再在那裡呆下去,因為,我弟做的事,讓我無顏面對你,也無顏面對宗門。”

“我們是朋友……,你弟是你弟,你是你。”

盧悅的手有些抖,給她倒上一杯酒,“劉雨,你可能不知道,你是我這輩子交的第一個朋友,你知道第一代表了什麼嗎?”

她當初恨天又恨地,可是最開始接觸的人,卻偏偏都又軟又善。

娘如此,祖爺爺如此,劉雨也是如此。

在他們面前,她的爪子,不自覺地縮了回去。

“把你綁在雲柱上,甩了兩鞭,就是……就是恨鐵不成鋼,嚇唬劉傑,當時……我很難受……”

劉雨垂下眼瞼,面前的傢伙從小到大都是狠人,可是卻沒能在她身上甩下第三鞭,哪怕後來打她的那一巴掌,雖然響亮無比,卻也沒用絲毫靈力。

“這些年,你在外面……”

盧悅的聲音微哽,“吃了很多苦吧?”

讓一個連樹葉落下來,都躲著走的人,變成魔門大能,變成兇獸主人,她可以想象,她的身和心,經歷過多少痛。

在祖爺爺和娘相繼去了後,她以為可以把她保護好,可結果,她的劫,卻是她帶給她的。

“都過去了。”

看到某人要哭,劉雨的嘴角扯了扯,語氣不自覺地柔了下來,“我現在挺好。”

“……你給我點時間,”盧悅仰仰頭,讓某些東西,回流回去,“劉家的事,我一定會給你個交待。”

“好!”劉雨要的就是這個,端起靈酒,一口飲下,“還有件事,我希望你能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你說。”

“空牙是沉鉤宗大長老,言獸丹是沉鉤宗之物。”她盯著她,“你那麼無芥蒂地認下空牙為義父,是因為他與谷正蕃奪舍溶魂之後,變成了‘人’?”

變成了‘人’?

這話說得真犀利。

如果不是說義父,盧悅會很欣賞,可是現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