盧悅輕輕橫起劍,“在陰尊眼裡,你不過是扔在外面的替死鬼。”

人非草木,孰能無情?

義父空牙的存在,對她和谷令則來說,彌足珍貴。

他是她們的父親,卻又不全是她們的父親。

可正因為有他的存在,與親父谷正蕃的遺憾,不管是他的遺憾,還是她們的遺憾,他幫大家一起都彌補了。

但現在,盧悅知道,她越是珍視,越不能表現出來,否則……

“替死鬼是什麼意思,你知道嗎?殺了你,一樣會有人出來,跟我談義父之事。”

“放屁!”

杌的骨節一陣暴響,腹間拳頭大的血洞,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癒合,一藍一紅的雙瞳,藍的更藍,紅的,好像在沁血,“有本事,你別使詭計。挑撥離間算什麼本事?”

“詭計?若真是詭計,剛剛,我就直接朝你腦袋去了。”

她真心不希望,再去面對陰尊。

義父在他手,代價可能是上次面對絕影和贏四的十倍,甚至百倍……

盧悅冷笑,“機會,我只給這一次,杌,你想好。”

話音未落,閃瞎人眼劍輕輕一揚,光芒再次大勝,才剛回覆一點身體的杌嚇了一大跳,顧不得識海中的亮光,也顧不得眼睛看不見,身形急閃,把擂臺禁制,撞得嘭嘭響。

場中只有金盞大王沒被閃瞎人眼劍影響,他看著臺上的女孩一動不動,由著杌瞎跑。

剛剛那一指按下的威力,出其不意下,一般的金仙也躲不過吧?怪不得那麼多人,隕在她手,可惜,她又不玩了,真是遺憾。

“跑好了?”

短短一息多點的時間,杌的身體與擂臺禁制親密接觸了四十幾次,現在他雖然停止了瞎跑,可是透明禁制承受的壓力,一時還沒消掉,還在一閃一閃地把他之間撞過的地方修復。

那一處又一處的裂痕,傻子都能看得出來。

“吼!”杌羞惱大怒,獠牙暴長,“盧悅,你找死。”

他的身體,在一晃中,瞬息分離出好些異獸,雖然異獸的身體,都在虛實之間晃,可是它們兇戾的樣子,卻幾乎是一致的。

“唳……”

“吼……”

“嗷……”

“……”

每一個兇獸,化成實體的時候,都示威似地兇戾一叫。

從人面鳥身的鳧到白腦袋紅腳的朱厭,盧悅一路看過,整整八個各有兇名的兇獸。

“她讓我很生氣。”杌的藍紅雙瞳,這一會的顏色倒是暗淡了很多,“撕碎她,吃了。”

話音剛落,眾兇獸齊撲盧悅。

臺下一眾人等,包括祖辛七人,都是一幅震驚樣。

這杌,居然在他們不知道的時候,吞噬了這麼多兇獸,還能把人家喚出來殺人,這……

叮!叮叮……

分守擂臺三方的光之環,終於動了,它們在旋轉間,一分二,二分三,三分十百,不僅如此,兇獸撲至的時候,突然化大。

卟卟卟!

撲來的兇獸,似乎沒什麼靈智,被光之環外圍的利刃掃過,還不知道後退,只一味往前撲。

擂臺上,血肉橫飛,光之環片肉絞骨的樣子,把一眾觀擂的人,全都駭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