欲溪雲初起日沉閣,山雨欲來風滿樓。

從平魯道出來萬多里,連著數天,大家都被堵在躍馬河東岸,谷令則眺望西岸,總覺得跨河的希望渺茫,哪怕仙盟已經連搗了天蝠五個基地。

這幾天天蝠的阻擊帶了種說不得的狠勁,沒有丁點頹廢,所謂哀兵必勝……

天裕關情況到底如何,他們沒一個清楚,只知道目前為止,天蝠的金仙級大能,只出現了一個。

就好像普安前輩沒有出手一樣,那人也未出手,他們只較量在彼此的眼神和表情上。

谷令則情願他們能上來就打,定個輸贏,不要把她拖在這裡。

可惜……

高層好像有練兵的跡象。

而目前為止,雖然她因為妹妹進階,因為天幸圖,修為已經飈至天仙境後期,算是同輩中的佼佼者,卻離她能做主的預期太遠太遠。

唉!

谷令則輕嘆一口氣,不知道等她真正強大起來的時候,妹妹還看不看得上她的這點本事。

她在進步,她也在進步呢。

只是,她在沒有外患中進步,妹妹卻在刀光劍影中,踩著鋒利的刃口一路向前。

仙界、三千界域、百靈戰場……

功德修士、鯤鵬……

古巫十二聖女做下的後手,還有她和妹妹的數世輪迴之秘,似乎是三條完全不同的線,卻又似乎夾雜在一起。

這些,不是她呆在三千城,就可以解開的。

但是離開,好像也不現實。

她和盧悅之間,必須有一個人,完全處在平安狀態下,否則真有什麼事的時候,又怎麼能互救?

谷令則在心裡又嘆了一口氣,老天賜予的雙生之體,好像從頭到尾,都被她和妹妹浪費掉了。

她和她之間的互救,全憑感覺在摸,無法落到實處。

小時候陰錯陽差不能在一起,長大了,各有各的事要忙,哪怕現在,她可以光明正大地行走江湖,她卻要隱姓埋名。

都說拂梧大師多厲害,可妹妹拜了她為師,為何那晚她還會受傷?

谷令則摸摸那晚讓她受罪的腹部,深為憂慮。

天裕關可不止拂梧大師,還有流煙仙子,還有飛淵、畫扇、楚家奇等人呢?

盧悅受傷了,他們情況如何?

雖說當時的天音囑還暢通著,說是天裕關有捷,但她真有些不敢信啊!

萬一人妖兩族的高層,為了面子,沒把真實情況說出來,那就糟了。

呼呼……

河面不知何時颳起了一陣大風,谷令則一身月白法衣,被吹得獵獵作響,她轉身似乎要抬腳回駐地,空氣中突然劃過一道無形波動。

咔!

離背五指處,一塊巨冰無端凍結。

谷令則回頭望向愕然變色,在巨冰中顯出變身未全,半蟲半人的東西。

那一根根蓄勢想要插來的口器在冰中輕顫,似乎想要掙脫冰團。

“破!”

眼見河對岸的無形波動再起,她兩手連動,巨冰一分為二後,很快,其中的另一半,碎成了渣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