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到這時,他好像又難受異常,哽咽了起來。

他不想死,可是現在,一步錯步步錯,想活著,就只能是這裡的人……全死。

只有他們全死了,他才能重新在仙盟站穩腳跟。

這一點,郭迪相信,那些天蝠王也是這樣想的。

“盧悅,你明明有能力,以一己之力殺一個天蝠王,為何到現在才動手?”郭迪的情緒似乎很激動,手上的劍,甚至因為激動,劃破了盧悅的脖子。

面前的人,不是他以為的青塵,而是師伯幫他分析過,以殺伐果決而聞名的盧悅。

仙界一直以來的功德修士,全都活不到化神。

只有她,從百靈戰場而來,在送出了萬多荒獸妖丹後,還在百靈榜上留下了名字。

他不會殺她,不能殺她,也不敢殺她,但在把她交給殷曄之前,得讓她放鬆警惕。

沒了師伯後,郭迪為了他自己的小命,這一會的腦子,轉得非常快。

“……你想知道?”

溫溫的液體滑下衣襟,盧悅目視看戲看高興了的殷曄三人,微揚了語調,“三位也很好奇吧?要不要聽一聽?”

她其實想說,要不要暫時休戰,聽個戲?

只是這話,無論如何也不能說。

“在很多人眼裡,三千界域大概是個非常奇怪的地方。”盧悅的聲音不緊也不慢,更不高,“那裡出了流煙仙子和……和紫電仙人等人。”

郭迪離得近,聽清楚了,但其他人,都在對抗天蝠王,心神分不出,再加上各種兵器劃破空氣的暴響聲,斷斷續續啥都沒聽出來。

遠在五萬米外的殷曄三人,就更不要說了。

“可是除了他們,還有飛昇上來,卻沒留下大的名號就隕落了的仙人。”盧悅看到殷曄三人的打架時的遲緩,也怕郭迪不耐煩,“一指笑天決,是十一萬年前,一位叫謝長生的前輩仙人傳下。”

這名字,是她在流煙仙子那裡打聽出來的,那位仙人,隕落在域外饞風四個長老手中,“此法決,各位看我的樣子,大概也能知道,它的弊端。”

她的樣子?

郭迪手上的劍微抖。

“能殺了那位天蝠王,是因為他的實力最弱。”盧悅看向還在動手,卻又豎著耳朵注意她這邊的殷曄殷旺三人,只要他們注意一點,就不可能再像之前那樣盡出全力了,“是因為他已經被我的兩張仙符重點照顧過,是因為……,他恰好,堵在彭前輩帶我走的方向。”

殷曄臉上的肌肉抖了抖。

他不僅被她的攻擊性仙符照顧過,還被閃瞎人眼照顧了。

後一句,是不是說,不論什麼人堵在那個方位,她都能殺?

那一指笑天決,應該是抽離她身體的所有靈力吧?

哼!

兩個丹田就是好啊!

否則一般的天仙修士,再有本事,也不可能一指洞穿他們的身體。

想明此點後,殷曄終於微不可查地朝郭迪用了一個手式。

殺!

用郭迪的手,殺了這個害了他們無數人的所謂功德修士,才是對她最好的報復。

“不是我不想助普安前輩,而是我……,”盧悅輕輕轉頭,面朝郭迪,聲音非常誠懇,“就算之前,用了一指笑天法決,在距離和各方因素下,也不可能殺一個金仙級的天蝠王。郭道友,普安前輩的死,我也很難過,但是,害了他的人,是天蝠,不是我。

而我也僅僅進階天仙沒到一年,你把這麼重的帽子扣給我,不覺得……太牽強了嗎?”

牽強?

郭迪心頭一懍,他是要殺她的,再牽強也要把理由編下去。

叮!

劍身輕輕一震,把她的脖子威脅得緊一點,“那役雷之法又如何說?為何你不能早用此法?還有,你若早點用魂丹砸,老賊也不會逃,如果他不逃,我師伯又如何會死?”

這裡最有本事的兩個人,他一定要拿住了,郭迪拖著盧悅,順著樓船的拐角,想從那裡,脫離出去,“盧悅,說來說去,你還是怕暴露你的真身,怕將來被人追殺,才由著我師伯和林前輩冒險,才把我們大家置於險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