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天裕盛會的臨近,天裕關熱鬧了許多,加上三門灘修士的遷徙,客棧早就不夠住,很多人無法,只能在宵禁的時候,呆到臨時開放的承法廳去。

盧悅在鱷龍洞天用她的半吊子本事,為佛宗慈航齋主西門韻治傷用了五天時間,再出來的時候,三門灘已經人煙渺渺。

這下子清靜了。

天裕關有人妖兩族的大能在,天蝠耍不了花樣,她現在倒不在著趕路,一個人溜溜達達,就到了曾經噴蟲和靈花靈草的地方。

空間黑洞呀!

盧悅抬頭,看了半晌藍天。

先是雙蠍這個災蟲,後是遺天園,此二者,按理說是不可能在一處的。

可是她確實見證了那天的事。

盧悅輕輕吐了一口氣,看向被破壞得不成樣子的山崗,這裡的蟲屍似乎被人燒過,只在石隙處,留了那麼一兩隻。至於靈花靈草,卻是影子也不見,顯然打掃得非常乾淨。

撿起一隻被雷系法術擊殺的雙蠍蟲,盧悅正要從中感應申屠尉雷術的時候,忽然心頭一悸,右腳用力,斜衝出去。

啵!

一根長長的口器,劃破空氣帶來的聲音,讓盧悅有種毛骨悚然之感。

“想走?”殷晃陰測測的聲音,響在耳邊,“既然被我看到了,勸一句,老老實實把身體給我,否則……連魂,我也嚼碎了嚥下去。”

“……”

天蝠長老?

盧悅聽多了他的怨毒聲音,心中大叫倒黴,她慢慢地轉身,面對這個一路追殺她,卻不認識她的大佬。

“看什麼看?”此時的殷晃似人又似蟲,他被縛龍三人追殺,好不容易逃出一條命來,可是身體卻少了三分之一,“再看,我先吸了你眼睛。”

“……如果真能吃我,閣下……也不用這般廢話了吧?”

最開始的那一擊,應該是他最把握的一擊。

看到他的形象後,盧悅反而不再害怕,變幻了聲音,上下打量他道:“喪家之犬還想吃人?你的臉可真大。”

十三階以上的天蝠,她殺了七十多,他們嘴巴上的口器最厲害,正常能伸出五個。

可是這個殷晃,現在雖是人的樣子,嘴巴里卻只剩最後一根口器,看其上面的痕跡,她哪能不知道,這位在縛龍三人手上,吃了大虧?

他現在的臉相比那天看到的,確實大了很多,相當於兩倍多點的樣子。

額角上的拳印和巴掌印,似乎是浮在腫脹的臉上,其實刻進了骨頭裡。鼻子、耳朵、眼睛、嘴巴、臉,此時雖然還是長在一起的,卻部分擠,部分腫大數倍。

甚至身體也少了一條胳膊和一條腿,之所以能站著,是他用身體上的另外兩根口器撐住了。

“知道我是誰嗎?”殷晃知道自己現在的形象,臉上很是扭曲,“敢說我是喪家之犬?”三門灘的修士,全都沒種,他現在急需大補,可恨縛龍三人,卻把他能養傷的獵物,全遷到天裕關了。

好不容易漏了一個,怎能放過?

殷晃全身上下,每一個地方,似乎都寫滿了暴躁,“老夫殷晃,天蝠長老也。攻打三門灘,是我一力主持。”

攻打三門灘,族人損失慘重,他……也損失慘重。

殺一個小天仙,在以前來說,根本不算事,可現在,再劇烈運動,體外體內,好不容易才堵住的幾十個傷口,只怕還得裂開。

殷晃不想再傷上加傷了,主動暴名,就是要不戰而屈人之兵,“現在……”他死死盯著盧悅,懷疑她有點背景,若不然,神識壓迫,這丫頭不該沒點感覺,“我給你最後一次機會,馬上自裁,老夫讓你魂魄轉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