殺?

不殺?

洛夕兒幾乎不用想就知道,盧悅的選擇能是什麼。

她撫著額頭得時候非常頭疼,楊宣也算獅吽人呢?而且,她們就真的能相信他的一面之詞嗎?

“……動手吧!”

看著沉默的兩個人,楊宣失控的情緒被滿滿的失意所替,他非常明白,不管他是如何的恨獅吽人,他有獅吽人血統是事實。

而且,他再恨獅吽人,他也不能恨自己的母親,也不能恨那個少收了三十塊仙石,賣他築基丹的易銘。

這麼多年,保著這個哪怕睡著了,也不敢付之於口的身世,他其實也是累極了。

那就這樣吧!

“動什麼手?”

盧悅被他自暴自棄的話所驚,從她理不清的情緒中醒過神來,“我們不就是……聽了一個故事嗎?怎麼還扯到動手上了?”

“……”

楊宣不敢相信他聽到的,一時有些呆。

他有尖耳,有幻天靈蕙,有在百靈闖蕩四百多年的身家,她們……她們真的能放過他嗎?

雖然這份祈望,一直迴盪在胸中,可楊宣其實真的沒報多少希望。

只是本能的求生慾望下,他把這萬分之一的希望,報在了才見面不到足十天的盧悅身上。這個自入百靈,創造了好幾次奇蹟,被獅吽人痛恨至死的女子,心中的底線遠高於其他人。

“楊道友,你這什麼表情啊?”

洛夕兒看到他眼中漸升漸起的亮光,不能不懷疑人家就是看她們沒虐待易銘,才在這裡賭那萬分之一的生機,“故事只是故事,我們聽過即忘,你……從哪來回哪去。”

說到最後,她痛心不已,幻天靈蕙啊,還有那麼多妖丹。

可是盧悅決定的事,她無法更改,更何況,故事中的兩個人,那般慘烈,她也實在無法朝他們的後人動手。

“故事中……那個活下來的……很幸運!”

盧悅摸出酒葫蘆,給自己倒了一口酒,“那份幸運是那個父親和母親,拼儘性命給他們的孩兒掙來的,以後……不要再跟第四個人說了。”

“……”

這是真的放了他,什麼條件都不提了?

楊宣不知道自己該不該奉上除幻天靈蕙外的其他身家,如果不奉,她們將來萬一後悔……

面前之人掙扎的樣子,讓洛夕兒氣惱的同時更頭疼,她按住盧悅再往口中倒的酒葫蘆,“行了,別喝了,你的傷還沒好呢,別回頭再連累到令則那裡。這混蛋有什麼可羨慕的?你義父為了你,也早早飛昇了呢。”

“……”盧悅一呆。

邊上糾結的楊宣同樣一愣。

“滾滾滾!”洛夕兒揮手趕人,“有多遠滾多遠,為了你的小命,也為了我們的安全,永遠不要出現在我們面前。”

“……”

那他……真走了?

楊宣的眼睛,在她們身上轉一圈,默默站起來退走。

“……既然都放下了,至於因為一個故事,再跟自己較勁嗎?”